第214章 平陽公主(第3/4頁)

不是她膽小,而是她還保持了警惕和戰鬥意識。先打聽了許多消息,對死後要面對的世界摸索的清清楚楚,又知道了地府對平陽公主的評價,就連帝鎮敵鎮這些地方都打聽到了,給自己以後的生活做了幾個簡單的計劃方案。只是每天早晚三次的祭品耽誤事,每次出門都會被人認出來是個大人物——祭品足夠多,只有在自己的棺材或供桌下面才能避免被祭品覆蓋,距離太近了,祭品就不會動,可以自己拿來吃。她本打算悄悄跟在鬼卒身後,混過鬼門,去地府遊覽一圈,這些礙事的祭品太影響潛行的計劃!

荀灌娘還能說什麽呢?嘆了口氣,拉著她到花園裏曬太陽,等著真的掉了一批祭品:“你還要去什麽地方?了了心願,帶你去陰間。”壓根就不該給人留下頭七,實在是麻煩。

平陽公主生來最不喜歡聽人安排,認真的看著她:“我想知道你是誰。”

荀灌娘笑道:“我們的姓名不叫外人知曉,除非你也是都尉。”

“真是嚴肅整齊,閻君治下嚴格。”平陽公主要她帶自己去自己曾經打仗的地方,也算是旅遊,每日三頓掉下來的祭品也就大氣的分了。

司竹城隍親自來迎接:“平陽公主善於治軍,在下仰慕已久。請公主移步陋室,略用薄酒。”

片刻之後,平陽公主坐在貴賓的位置,看著眼前的宴席,跳舞的一對鬼差,還有上來表演摔跤助興的鬼差,情不自禁的有點迷茫。

三天之後,鬼差們都打算以後辭職去投奔這位公主,她好大氣!

“帶我到城樓房頂上。”平陽公主擺好酒和下酒小菜,她以前常在城樓上觀察敵情,想試試在房頂上是什麽感覺,從來沒試過。更高,看到的更遠,月亮也更大更圓:“你的人想跟著我,你不生氣?”

荀灌娘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他們不是我的親信。”雖然制度似乎讓人無法培植親信,實際上都尉和城隍都能培養一點親信,沒死忠到能跟著犯法的程度,但很親密。

“都尉的生活和人間都尉相比,如何?”

“不太好。殿前都尉不如人間的權勢滔天,等到外放做了城隍,就又清閑又自在。你有什麽打算?”

“我想看遍天下美景。”

朝堂上還在爭論平陽公主的葬禮的儀式和墓葬的規格,李淵強行給女兒加了謚號——公主死通常沒有謚號,只用生前的封號。

又很講理的定下以軍樂送葬。前後部羽葆鼓吹、大輅、麾幢、班劍四十人、虎賁甲卒。

大臣:“這樣不合古制。”

李淵:“我女兒舉兵以應義旗,親執金鼓,能打仗就應該有鼓吹。”

沒有人敢在這件事上和他爭論,陛下看起來很生氣。

……

徐世勣真的很厚道,他收葬了李密,又在單雄信落敗被擒之後試圖請秦王饒恕他,秦王不肯。他去見了單雄信,割了自己身上一塊肉給他吃,以證自己沒有忘記舊友,會照顧他的家人。

單雄信吃下之後,雖然不想死,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鎮定赴死。

他也被暫時擱在敵鎮。他當年跟隨翟讓,翟讓被李密所殺之後,他也受了傷,跪地祈命。再到後來,李密兵敗,轉投王世充。到現在王世充兵敗……

鎮外有一個拿著紙筆的人,白皙清瘦,正在寫著什麽東西。

到這有一百多人的小鎮中,看到一群明顯是官員的人,另一邊有一片黃澄澄肥厚麥子,顯然能夠豐收。一個赤足壯漢拎著錘子從小屋中走了出來,轉頭囑咐那斯文男子。

斯文男子衣衫不整,滿身傷痕。

單雄信不由得瞪大眼睛,那人分明是竇建德!

竇建德:“喝醉了老實睡覺。”

劉義慶忍不住問:“誰啊?怎麽了?”

竇建德揮了揮沒拿錘子的手:“諸葛恪,飲酒無度,把書架拽倒了砸在自己身上,砸斷氣了。我才給他修了書架。”

諸葛恪有點不好意思:“哎呀。我以為是窗欞。你別記!”

劉義慶:“不!這件事值得一寫。”被砸斷氣之後不顧忌自己的生命,只想修書架,多麽好學。竇建德真是個好鄰居啊!從教人蓋房子到幫忙撬走大石頭,從修書架到拆墻,無所不能。

他現在的快樂源泉就是敵鎮和小帝鎮——還不夠格靠近帝鎮。

單雄信在整洋溢著快樂的鄉村氣息的小鎮格格不入,又聽見熟悉的聲音,緩緩移過去一看,翟讓正在和李密單挑。

翟讓驍勇,李密也不弱。王世充坐在旁邊呵呵笑。

翟讓心裏仇深似海,當年翟讓收留了李密,又讓賢給他,李密卻在得到他讓出的權力之後,假裝設宴宴請翟讓,又巧舌如簧讓參與宴會的侍從都出去喝酒吃肉,只讓自己心腹出來,一刀砍死翟讓,隨後又殺了他兄長和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