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樸素+新地獄(第3/5頁)

鄧綏溫和寧靜的答應:“好。如果我覺得夠了,一定回來。”

表面上是這麽說,她打算不論有多累都要堅持下來,這種機會通常只有一次,一旦退卻就是失信於人,再也不會被任用。再累能有多累?有人間夜不能寐那麽慘麽?劉祜登基那年,十八個郡地震,四十多個郡水災,另外還有二十多個郡遭受風暴冰雹,那時候吃不好睡不著,又沒有經驗,才叫累呢。

一切都商量好了,劉肇不覺得她能幹多久,又累又辛苦,治理的還不是自家天下,圖什麽啊。溫存了一會就去幫她一起翻找陪葬品中的寶劍,雖然剛剛看著她打人打了好幾天還不知疲憊,可是鄧綏看起來沉靜溫和,也不兇悍,也不張牙舞爪,斜臥在床上時和生前一樣嬌小又斯文。

劉邦和劉秀審了一番,劉祜有意在祖宗面前告狀,但當皇帝的人對於自己親兒子都能冷酷無情的懲罰或殺掉,更何況隔了好幾代的子孫。他那點粗糙笨拙的掩飾,在親自去調查、又善於揪著一條線推敲瑣碎細節、把人問的崩潰的皇帝們的審問下很快就暴露無遺。

看著劉莊跑去拿他自己的大棍子,還不解氣,差點要叫鄧綏回來繼續打他。

劉祜執政時間不長,先問外戚問題,閻皇後的家人子侄連七、八歲的幼童,都封給黃門侍郎官職,她的家人也在朝中掌權。劉祜還讓他的乳母貪汙受賄、隨意出入宮廷、幹預朝政,還縱容宦官肆意幹政,朝臣上奏要求皇帝遏制宦官的權力,居然能被宦官逼死。再結合剛剛送下來的祭文,好家夥,劉祜本來就一個兒子,本來被鄧太後封做太子,又被這皇後閻氏給廢了,閻氏擱著著皇帝的親兒子不立為皇帝,非要立濟北惠王劉壽(漢章帝劉炟第五子)的兒子當皇帝。

劉祜說那兒子不好,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裏不好。

其實劉祜一件都不想說,可是被他們追問,逼問,皇帝們振奮精神正經起來時,那威嚴氣勢令他難以抵擋,就結結巴巴的都說了出來。

皇帝們都不用交換眼神,就知道閻氏可以等著挨揍了。

宋氏回來看到大孫子被打的這麽慘,憤怒的質問梁氏:“你有難處時我盡心盡力的幫你,等到我孫子被打時你眼睜睜的看著不管?”

梁氏嚶嚶嚶的哭了起來:“鄧綏要打他,光武帝要打他,明帝也要打他,我為之奈何。當時,當時鄧綏太兇了,她又有恩與劉祜,她要打人誰都不敢攔著,聽陛下們談論,好像打他是有原因的。。。是我的錯,他們一打起來我就不敢出門。”

宋氏怒意少歇,主要是她也怕光武帝和明帝,細細的問了緣由,覺得這個閻皇後和當初害自己的竇皇後很像嘛,真是可恨。

“我夫君撥冗前來見你,你不要憂心。”呂雉拉著鄧綏的手,看她緊張,越發覺得有意思:“你既然背下了整本《陰律》,能應用如流,在生前又活人性命無數,自然一切順遂。”

鄧綏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對自己的執政能力也有信心,對自己過去所做的事也有信心。她緊張只是單純的為了要見秦始皇,那可是秦始皇啊!多麽,多麽神異的一個人啊!不論是西楚霸王還是本朝高祖,都是見到他的車駕,才開始勃勃野心。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模樣。

一個高大矯健的黑衣男子走進庭院中,隨手在小樹身上摸了兩把,他舉手投足間的氣勢格外的與眾不同,格外富有凝聚力,在他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渺小而不足為奇。

鄧綏覺得,這間庭院似乎完全配不上這樣一個人——其實也配不上呂後,就是再感慨一遍。

嬴政走了進來,面帶疑惑:“我遇到了項羽,他和一個門卒聊的很好,好像是阿薇,虞姬將他拋棄了麽?”霸王別姬的故事,他生前沒聽過(因為還沒發生),在開始工作之後,偶然聽人感慨過。因為地府很鄙視妻妾成群的人,十分推崇對感情忠貞不渝,要是渝了就麻溜的分了,別耽誤另一半再找別人。聽的時間長了,默認項羽和虞姬之間不會再有別人。

他之前見過阿薇校尉一次,就在劉邦熟練的抄起舊手藝去收攏舊部攻打閻君之後,接他去見閻君時。(40章)

呂雉揉了揉額角,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這些事盯不過來。“夫君,忙完了這些事我再去打聽。”阿薇校尉作為一位閻君的小姨子,還是之前見過的人,也算是地府中比較重要的外戚,畢竟有幾位閻君的家眷是孤身一人,還有三位沒成婚的閻君,抱貓閻君的貓妖丈夫也沒聽說有家人。

鄧綏起身行禮。天底下當皇帝的人,都對始皇帝有種復雜的感受,要麽敬佩,要麽幸災樂禍,要麽一邊敬佩一邊嘲諷。但歸根結底,人家是皇帝這行當開宗立派的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