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頁)

才走了幾步,就聽裏頭蕭憲道:“說了不用伺候,還不走?”

東淑一愣,腳下頓了頓,本要轉身的,可又停下來。

她走到裏間的帳幔旁邊往內看去:“你怎麽還不睡?”

桌後的蕭憲聞聲猛然擡頭,見是她,便愣住了。

東淑卻看見桌上果然放著那兩面古銅鏡,正是她替蕭憲找齊了的“四獸獻瑞”。

她知道自己來的唐突,也不該來的,可卻是情難自禁,當下便刻意轉開話題,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麽還在看鏡子,總是看不夠?橫豎都已經是你的了,明兒再看也飛不了。”

蕭憲目光轉開:“你怎麽又來了。”

東淑道:“我大概也有擇席之症,一時睡意全無,便出來走走,不知不覺竟走到這裏來了。”

說著她已經到了桌邊兒,也歪頭打量那兩面鏡子。

蕭憲看她打量的神態,便道:“你過來看。”

東淑掃他一眼,果然繞過桌子,看那並排放著的兩面銅鏡。

蕭憲先拿起自己之前收藏的那枚:“你先前是不是沒看仔細?這會兒可以多看看。”

東淑接在手上,細細看去,果然跟自己找的那個是一對兒的,古樸的紋路,斑駁的青銅色,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寒意沁人。

她不由笑道:“也是怪了,當時我一看那個就喜歡……非得買不可,幸虧當時李尚書經過,不然的話,還不知怎麽到手呢,只怕要典當些東西給那貨主。”

蕭憲聽得有趣,才道:“就這麽喜歡,非他不可?”

東淑“嗯”了聲,把鏡子反過來看那磨了的一面兒,到底還有些亮光,自己的臉在銅鏡中模模糊糊的浮現。

東淑道:“既然是古物,想必是有靈性的,大概是知道蕭大人一直心心念念,所以才借著我的手,非得湊的齊全。”

蕭憲聽到這裏,沉默片刻便道:“那天我第一次去歲寒庵,其實並不只是為銅鏡,你可知道?”

“猜也猜得到,”東淑把鏡子慢慢放下,搓搓手道:“必然是李大人跟你說了我長的像是蕭姑娘,才引得你去看的。”

蕭憲見她一言說破,便低了頭。

東淑打量他俊美無儔的臉,眼神變得溫柔非常:“雖然我不是蕭姑娘,但我知道,蕭府的老太太,太太還有大人你,都是真心疼她的,雖然她……但是有你們的心意,她必然是知道的。你們這麽喜愛她,關懷她,想必她也是同樣的心意,不想你們過於為了她難過自苦,所以……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雖然是勸蕭憲,東淑自己卻濕了眼眶。

蕭憲對上她的眸子,看見她含淚的樣子,刹那間竟無法再忍耐,他站起身來,張手把東淑擁入懷中。

淚無法自控的落下,蕭憲抱緊了東淑,顫聲道:“哥哥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東寶兒,哥哥舍不得你。”

東淑給他抱的緊緊的,喘氣都有些困難,就好像魂魄都要給他擠出軀殼一樣,不由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這一宿,蕭憲無眠。

次日早朝,果不其然便有言官彈劾鎮遠侯,說他以權謀私,欺辱大儒,恐嚇孩童,肆意妄為,不成體統等等。

本以為皇帝也會將他革職查辦的,不料皇帝的反應只是尋常。

皇帝說道:“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鎮遠侯確實有錯,但是事情的起因,確實伍世賢不堪為人師表在前,放縱學生們鬥毆欺淩在後,若說要處置,卻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於是下旨,竟罰了鎮遠侯三個月的俸祿,至於伍老先生,因為之前那場“羞辱”,回府之後便病倒了,所以皇帝只下旨令他居家自省就是。

這樣的處置法子,雖看似公平,但是朝臣們卻自然看得出,皇帝好像在偏袒鎮遠侯。

一時各自狐疑,不明究竟。

退朝之後,李衾本要回兵部,卻見蕭憲有些神不守舍的,他看了會兒,到底走過去:“蕭大人。”

蕭憲見是他:“何事?”

李衾發現他的眼睛好像還有點兒腫的:“你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適?”

“我好的很。”蕭憲皺眉。

李衾見他不耐煩,呵呵一笑。

正要告辭,蕭憲忽然道:“李子寧,眼見要中午了,找個地方你陪我喝兩杯。”

到了放鶴樓,李衾才知道蕭憲為何悶悶不樂。

“你想認她做妹妹,她卻不答應?”李衾也覺著匪夷所思。

之前他對於東淑各種存疑,總覺著東淑所作所為,另有企圖。

加上她居然跟鎮遠侯和離了……但她一個女子,又沒有娘家,要如何過活?

所以東淑在蕭家住了那兩天之時,在李衾看來竟是意料之中的,畢竟,蕭家這棵大樹,可不是哪個人都能靠到的。

李衾本認定了東淑是想抱住蕭家這靠山,而蕭憲主動想認她做妹妹,這已經算是目標的極至了,按理說她該立刻答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