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4頁)

畢竟當時景王出現的太巧了!皇室之中為了爭權奪利,互相殘殺不是什麽奇事。

更兼李持酒的名聲又一直不怎麽好。

唯一可信任的應該就是李衾,所有人一概不信李大人會“同流合汙”。

直到得了曹武的證供。

蕭憲淡淡道:“那個曹武,若沒有錯的話,應該是景王的人吧。所以他才做了假口供。”

李衾想了想,皺眉道:“就算是景王的人,景王也沒有必要冒險護著鎮遠侯。”

蕭憲道:“如果他不是自願的呢?”

“你說什麽?”

蕭憲道:“如果鎮遠侯察覺了什麽,以此要挾景王呢?”

李衾雙眸微睜。

“我上次問你,你為何會跟景王去歲寒庵,你跟我說,是景王殿下聽聞太子在城外醉酒射獵,地方就在你們家廟不遠,怕出事才一起去的,對嗎?”

李衾道:“不錯。怎麽了?”

蕭憲笑道:“李子寧,你還跟我演戲。你既然跟我說了實情,我不妨也再跟你說說我的推想。”

李衾道:“你請說。”

蕭憲道:“我的第一個推想是,太子醉酒射獵,並不是一個偶然。這個從曹武的身份是景王的人,可以間接驗證。”

太子身邊既然有景王的人,太子的一言一行,也不由他自己了,自然有人從旁用高明的手段挑撥。

蕭憲繼續說道:“加上京城之中差不多已經傳開了,鎮遠侯的那位夫人長相跟我妹妹相似的很,且她又去了歲寒庵靜修,以咱們太子那種好色的心性,自然得去瞧瞧的,若是酒後亂性的再做出點什麽來,就更熱鬧了。”

李衾聽到這裏,便說:“你是不是還遺漏了一點?——就是鎮遠侯的出現。”

蕭憲道:“嗯,我正要說呢,鎮遠侯的出現不是什麽遺漏,本來這該是景王殿下算計之中的,但是殿下沒算計到的是,鎮遠侯的反應遠超乎他的想象範圍。”

李衾轉了轉手中的玉杯,杯子裏是今年的雨前龍井,茶色如碧。

蕭憲道:“照我看來,咱們景王應該是知道鎮遠侯一去歲寒庵,必然大鬧,所以才迫不及待拉了你去,他無非是想借著你的口,讓皇上知道太子調戲臣妻,從此厭了太子,他就可以從中上位了。”

李衾道:“但是殿下沒想到,鎮遠侯……動了殺招?”

“孺子可教,”蕭憲聽他接了這句,贊了聲後繼續說道:“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李大人你當時面對那種慘烈情形……太子都給殺了這種驚世駭俗的大事,你倒戈的也太快了,配合的也太好了吧。”

“什麽意思?”

蕭憲盯著李衾道:“李子寧,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這件事情中從始至終你都是被迫的?清清白白,絕無插手?”

李衾眉峰微動:“你到底想說什麽?”

蕭憲道:“景王算錯的是,他低估了鎮遠侯的手段。但是你……你絕不會低估,因為你很了解鎮遠侯。”

李衾笑了笑:“你的意思莫非是,我了解鎮遠侯所以我一早知道鎮遠侯會殺了楊盤?可我連太子去歲寒庵都不知道,是景王殿下非要我出城我才去的。”

蕭憲默然盯著他:“這話,你騙別人可以。”

李衾喉頭動了動。

蕭憲道:“這件事對景王而言,本是個混亂的活局,但從太子出城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是個死局,你是最清楚的……你想太子死?我不明白的是,你幹幹凈凈站在岸上就算了,為什麽要冒險去幹這種誅九族的大逆不道的行徑。”

李衾重咽了口唾沫,這次他垂了眼皮不再否認:“你真的要知道?”

蕭憲的手扣在桌上:“你果然……”

李衾垂眸,玉杯中一旗一槍的龍井浮沉變幻,碧綠的茶色倒映,也似在他眼底氤氳流轉。

他淡聲道:“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若是知道了,會跟我一樣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