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於熙兒這張嘴罵起人來那叫一個厲害,像許知意這種說話彬彬有禮的根本就沒法兒下嘴。

他索性不說了,就站在那裏聽她罵。

於熙兒罵到最後氣喘籲籲才停了下來,可能又剛好碰上昨晚跟鐘裏分手,她心情很不爽,特別不爽,於是一氣之下罵了個痛快,幾乎把他當成了個出氣筒。

許知意悠哉得不行,甚至趁著她罵人這個空當去換了身衣服,出來還翻了篇文獻看。

等她罵完的時候他正好把那篇文獻看完了。

坐在床上的於熙兒頭發淩亂穿著睡衣。

許知意合上手裏的文獻:“罵完了?”

於熙兒不回答。

許知意看向了腕間的手表:“罵完能吃早餐了?”

於熙兒簡直給他這話問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敢情她剛罵了那麽多他一句都沒聽。

“我吃不吃早餐關你屁事!”

她覺得許知意這人有毛病,被她這麽罵後還笑了。

別說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

很溫柔。

他看著她說:“來者即是客,你到我家來了我總得招待好你不是。”

說話還文縐縐的,於熙兒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誰稀罕你招待。”她說。

許知意從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扣上袖扣,又去拿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壓根就不被她言語所刺激到一分:“走吧,罵了一晚上應該也累了,下樓吧。”

於熙兒重點跑偏:“我昨晚罵人了?”

許知意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短短三個字,答案卻很明顯。

於熙兒對自己是個什麽人心裏還是挺有逼數的,照昨晚她被鐘裏氣成那樣,她嘴裏罵爹罵娘的話肯定不少。

提到鐘裏,於熙兒剛罵人還罵得鬥志昂揚的興致瞬間減了不少。

她問:“我罵什麽了?”

許知意說:“巧了,昨晚還錄音了,你要不要聽聽?”

這人好像存心跟她作對似的,明明看著一派斯文,話裏頭卻是有點逗趣在。

她瞬間就被他激到了:“誰要聽了!”

那人卻真的絲毫不被她這惡劣的態度氣到,又好聲好氣地跟她說:“準備好了下來吃飯。”

許知意這人該說的就說完了就不會再說了,過不久皮鞋聲很快就消失在了房間裏。

於熙兒坐在空蕩的房間裏,愣怔了會兒後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她完全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只有一些淩亂的碎片,她進去酒吧後只一個勁兒灌酒,後來好像又被什麽人抱著,但她只認為那是鐘裏,以前只要她一哭鐘裏就會舍不得,她老用這招讓鐘裏心軟。

就喝酒那種情況下腦袋都當機了也想不到那麽多,所以她昨晚潛意識裏只認為那人是鐘裏,具體的事情於熙兒忘了,只記得一些丟人的片段。

她抱著那人哭了,鼻涕和眼淚都蹭在了那人身上。

而那人對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她完全沒有印象。

不對。

於熙兒思緒突然頓了一下。

在電梯裏,她好像吐了那人一身,那人都沒嫌棄她自己倒是嫌棄了,就要往後一躲,結果就被他勒了回去。

又跟她說別哭了。

如果這不嫌棄她,還對她說這番話的人是鐘裏的話,她可能會感激涕零。

但這人不是。

所以於熙兒只感到丟臉。

又是哭又是罵還吐了人一身。

……

雖然有點丟臉,但於熙兒還是覺得他活該。

她雖然和鐘裏昨晚分手了,理應上她完全能和別的男人打炮睡一場,但她心理上接受不了,說出來可能有點好笑,因為她還惦記著鐘裏,她這身體也只有鐘裏碰過。

於熙兒有點惱,起身翻開被子下床,然後動作一僵。

她下面完全沒有一點不舒適感。

她跟鐘裏是做過的,每次他一動她起來她下面肯定會難受,但今天沒有感覺。

於熙兒扯了扯自己的睡衣看了下,她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那種她平時最不喜歡的大媽睡衣。

很保守,扣子扣到脖子下的那種。

怎麽看都不像是跟人搞一夜情會給炮友穿的東西。

這臥室裏有衛浴,於熙兒從床上下來到裏面去了,畢竟是個經常有性生活的人,她對到底做沒做還是有經驗的,上下看了一番後於熙兒十分確定,那人壓根就沒動過她。

那他為什麽不反駁。

於熙兒想了下,好像是自己壓根就沒讓人說話。

於熙兒就是個狐狸精,平時在什麽人面前都不怕丟臉,就沒有害臊一說。

今天有點不好意思還是頭一遭。

不過罵了就罵了,誰叫他自己被誤會了還不解釋。

她正愁沒衣服換,從浴室裏出去後就發現人已經體貼地幫她把衣服放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