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癡纏(第2/5頁)

蔣燃頓了頓,似乎在梳理情緒,幽幽嘆著氣,無可奈何,“我慢慢地意識到了,她好像又重新愛上你了。只不過她自己意識不到。而我那時候,也還沒意識到,我對她,不甘心大於喜歡。”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被這種患得患失折磨過,因為覺得自己本不該得到,所以最後,什麽都變成了委曲求全。她躲你跟我委曲求全,我為了那一點自私的不甘心,我也在委曲求全。”

“我對立夏,最開始,應該是覺得她這個類型是我的菜,後面是為了報復你——你都睡了我女朋友了,是吧?我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我有好勝心。”

“可後來我發現,我和她莫名很合拍。直到現在,她不跟我聯系了,可能覺得我跟她就是玩玩而已一拍兩散了。但我就是特別想要個答案。想聽聽她到底是怎麽說的。”

“你以前,沒好好聽她說過話吧,聽說你們分手的時候都很倉促,”蔣燃笑了笑,如此不知是在嘲諷著誰,“你好像對懷兮之外的女人,都不大在意呢。”

“但是程宴北,我很在乎她。你不想聽的,我願意聽。”

“我說不上對她是不是喜歡,但我非常在意。你這些年從沒有像當年對懷兮一樣對哪個女人上過心,我也從沒有跟哪個女人斷了聯系後這麽在意過,這麽想問她要個答案——懷兮都沒有過。懷兮都沒有。”

蔣燃默了須臾,闔了闔眸。手裏的煙早滅了幹凈。

從上海這座高樓的落地窗眺望下去,整座城市的聲色繁華幾乎盡收眼底。

滿世界喧嚷,他卻仿佛置身事外。

而程宴北那邊也一直沉默著,沉默到讓他幾乎以為他已經掛了電話。

不知是否是漫不經心聽他說這些,仿佛兇手犯罪後交代出來的一通亂七八糟語無倫次,為自己辯護卻徒勞無功的證詞,還是他與他又回到了從前賽場上敵人,賽場下朋友的身份,可以借著酒話,談一談那些與風月有關無關的糟糕心事。

結果發現並沒有。程宴北沒掛電話。

而他也一直都是獨角戲。

“我總在想,是不是很多事一開始就是錯位的。如果我能早點遇見懷兮,早點遇見立夏,遇見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好,只要比你早,就好。”

“如果你跟懷兮沒再遇到——我甚至在最初,都自私地沒告訴她我跟你認識——我和她是不是會好好在一起。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難以收場。”

說了一通,蔣燃愈發覺得自己這樣的宣泄與傾訴,有些可笑。

剛才左燁都說了,程宴北都跟懷兮復合了,朋友圈還發了照片。他也看到了。以前懷兮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朋友圈都沒怎麽發過。

他們的朋友圈子也沒什麽交集。

但他看到也沒什麽感覺了。

蔣燃的傾訴告一段落了,懷兮又在程宴北腿面翻了個面兒,看起來是有點兒急了,不知他在跟誰打電話,打這麽久,對面人好像說了一大堆,他就這麽舉著電話聽著。

她給自己旋了180°,多動症似的,不安分急了,又將腦袋枕到他腿面上,視線由下至上,直勾勾地瞧著他。

做口型:打這麽久,我要生氣了。

程宴北無意識地勾了下唇,看到她這些天總是欣喜的。但覺自己自己現在笑,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蔣燃還沒掛電話。

程宴北能感受到,他說了一通,到頭來,還是想要立夏的另一個聯系方式的。

他們以前關系算不錯,在車隊這麽多年風風雨雨,歷經了Hunter建隊重組,Neptune鼎盛式微,三五載過來,說彼此了解對方也不為過。

蔣燃說完,心情也暢快多了,心想他應該是跟懷兮在一起,所以大概有的話,是不方便多說的。

他們關系現在也著實尷尬,也不能再像從前一般坐下來借著酒話聊聊天了。

說來唏噓。

“車隊的事,我知道了,”

程宴北低睨了懷兮一眼,伸手撫著她的發。她這般仰視著他,頭發向後垂去,飽滿光潔的額頭露出來,很像從前她還留長發的模樣。

她迎上他柔軟的視線,抿了抿唇,也笑了開來。

伸手,去玩兒他T恤的下擺。有點兒調皮。

蔣燃聽程宴北如此收尾,意識到,懷兮應該是在的。

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電話我一會兒發給你。”

程宴北淡淡說著,稍稍地揚了揚下頜,靠穩沙發。

電視屏幕上,喪屍電影正演到白熱化階段。一群喪屍互相撕咬著追著以主角為首的幸存者們跑,血腥又嚇人。

他嫌惡地皺緊了眉頭,一把捏住了懷兮不安分的手,眼神示意,讓她把遙控器給他。

懷兮偏偏跟他作對,就是不給他。她從沙發上翻身起來,不安分地,又用雙手勾住了他肩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