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癡纏(第3/5頁)

立夏端著酒杯,與他手中的輕快一碰。“叮咣——”一聲脆響,不知在偷渡著誰的虛情假意。

她笑了笑,沒說話,一飲而盡。

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印象中的好酒量。

又是一杯。

一杯又是一杯。

三杯下去,酒瓶見了底。倒不滿第四杯了。

立夏這才惺忪著眼睛,對他輕輕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給你喝完了。”

蔣燃看了她小半天,按下了她又要倒酒的手,半開著玩笑說:“你喝醉了,今晚誰送我回去?”

立夏柔柔軟軟地靠在他肩頭,眯著雙眼睛,手指勾住他的下巴。

“你把我當代駕,還是當陪酒小姐呢?”

蔣燃不說話,只笑了笑。

反客為主,一手鉗住了她小巧的下頜,拉著她的腰,讓她跨坐在自己腿面,再一用力,將她胸口的紐扣依次扯開了。

沒扯到最底,只有一灣呼之欲出的雪白,掩在她長發之下。

漂亮得不像話。

他就著酒意去親吻她的唇,一手箍住她後腦勺,死死地箍住,任她的長發從他五指指縫穿過,流瀉而下。

提醒著自己,她不是懷兮。

他近乎發泄地親吻她,仿佛如她所說,她只是個廉價的,他呼之即來的陪酒女郎。他順手將她裙底的絲襪也扯了個痛快。

立夏裙底一涼,立刻從他幾近蠻橫的親吻中按住了他的手。

她輕佻地笑了笑,氣兒喘不勻:“你今天為什麽加我微信?”

蔣燃亦笑著,反問她:“昨晚下車,為什麽問我記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

“看,你不是記得很清楚嗎?”立夏唇角帶笑,說,“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天晚上,不是嗎?”

她用指尖兒戳了戳他喉結,一路蔓延向下,挑著他襯衫紐扣。

“我們第一面,在賽車場,你背著程宴北多看了我好幾眼;晚上大家一起喝酒,擋我的酒,別人沒話跟我說時你打開話題跟我開玩笑;散場的時候,還在我男朋友的車裏——”

她說著一頓,輕輕地揚起下頜,幾分傲慢。

“如果你不是喜歡我,那你現在,是又把我當成懷兮了麽。”

“——你也可以把我當成程宴北,我們好像,互不相欠吧?”蔣燃不客氣地笑笑,用手撫她一頭漂亮的長發,“不過,老實說,我更喜歡你的長頭發。”

“比喜歡懷兮還喜歡?”

“說不好。”

虛與委蛇。

立夏便輕輕地一笑,趴在他的身上,與他一起扭頭看窗外夜景。

她吐氣如蘭的:“你說,這麽晚了,他們說不定背著我們在別的地方做.愛——她可沒有把誰當成你。你還要把我當成她麽。”

蔣燃沉默下來,他一手把玩著她的長發,在她脊背摩.挲。

良久,才說。

“老實說,我也分不清,我是更喜歡從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

像是要吐露心事似的。

也許他今晚叫她來,不過就是覺得與她惺惺相惜,想吐露一番心事,如此罷了。

“以前的她是長頭發,現在與她在一起,我總在想,明明她留長發更好看,明明從前更好看——明明從前,愛人更認真——但是不可避免的,我就會想到,從前她的長發不是為我留,她愛的最認真的那個人,也不是我。”

“我來這裏,不是聽你吐苦水的。”立夏冰冷地笑了笑,要起身從他身前離開,卻又被他給按了回去。

他好像下了決心要跟她吐苦水。凝視著她——或許是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或許是從今晚與她之外,去回望另一段故事。

他又是不急不緩地說。

“程宴北和她分手後,我就總在心底為她鳴不平,為什麽,他要放棄一個這麽好,這麽愛他的女孩子。如果他不能愛她,那麽可以換我來——”

這話好像又是對立夏說。

卻又好像不是。

可隱隱的,卻好像,是的成分的更多一些。

立夏一時分不清。

“到快五年,我都忘記了有這回事兒,忘記了我以前暗戀過她,可再遇見她,我這種想法又冒了出來——是的,我替他去愛她了,可是她沒愛上我,”蔣燃掩住臉,苦笑起來,問立夏,“你說,我是不甘心嗎?我和她在一起,是在圓夢嗎。”

“——你都問出來了,你自己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麽了,何必再問我,”立夏聽得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不甘心與愧疚感,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

蔣燃擡頭,看著她。眼眶泛著紅。

她的指尖在他左胸口滑了個圈兒,“是你把自己繞住了。”

蔣燃幾分不解,卻是笑笑。

“怎麽說。”

“你對她是不甘心,她對你是愧疚感——”立夏頓了頓,下了結論,“其實你沒弄清楚一點,你們誰都不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