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癡纏(第2/4頁)

兩人下午舒舒服服地做了個水療,東拉西扯地聊了許久,懷兮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難得休息,她這也才想起給懷禮打去電話。

爸爸懷興煒一周後過生日,每年這時候就會盛情邀請她去港城。

從前她還小,最開始以為是爸爸要跟媽媽搶她,然後發現是自己想多。爸爸當初帶著哥哥離開南城北上港城,就沒打算帶她。

小時候因為這個沒少跟著媽媽一起憎恨爸爸,後來才懂,這是法院判的。爸爸當初是想帶她和哥哥一起走的,是媽媽要強留下一個孩子。

如同情侶分手總是兩敗俱傷,夫妻離婚也時常鬧得這樣不體面,過往的舉案齊眉,伉儷情深統統不算作數,總要讓一方落於下風,要麽想盡可能地剝奪幹凈對方的財產,要麽爭搶走孩子的撫養權,不想讓對方好過。

長大了慢慢地明白,爸爸只是想見她。從前父母關系緊張,每年的這個時候,大概是爸爸唯一能找借口見到她的機會。

鞏眉這麽多年都無法與懷興煒和解。懷兮性子隨了媽媽,倔強別扭,又要臉面。說起來離婚了都快20年,她父母二人之間的來往寥寥,電話都吝嗇打一個。

懷兮能記起來的,還是九年前高考結束填報志願,懷興煒打電話跟鞏眉提議,可以讓懷兮去港城讀書,他代為照顧。

當時鞏眉與懷興煒在電話裏吵了很久,意思是既然離婚了,就別來幹涉她的孩子去哪裏讀書。

懷兮當時沒敢跟鞏眉攤牌,自己偷偷地報了港城的學校。

南城地方小而逼仄,初中哥哥帶著她去過一次港城,那時她就心生向往。

當時程宴北一開始報了南方以南的學校,好像是廣東和上海那邊,他最初知道她要去港城,死活不願一起。

最後還是為她改了主意。

他也為她妥協過,那些年,大大小小的,很多很多次。

除了分手那一次。

離開SPA館時,大概下午五點。

黎佳音對懷兮提議道:“你不是說你沒錢了麽?你今晚幹脆把酒店的房退了,這幾天住我家好了。”

“你家?你男朋友呢?”

“他媽媽生病了,這幾天回他爸媽那邊去了。我讓他多待幾天。反正你最多也就在上海待一周嘛,就住我家得了。”

當代像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大多數好像都對婚姻很恐懼。

黎佳音的父母也離過婚,她和男友都是上海人,同居兩年沒結婚。兩人都是不婚主義,一開始就說好了,堅持“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不願被婚後條條框框的家庭責任捆綁住,這麽多年也過來了。

懷兮今年二十有七,家裏也沒少催過她結婚。可她都興致乏乏。

交往的男友不少,條件優異的也很多,卻沒有一個讓她冒出過,“我想和這個人過一生,走進墳墓”這種想法的。

除了曾經和程宴北在一起的那些年。

與他戀愛的那些年,從小在父母失敗的婚姻下耳濡目染成長起來,對婚姻這座墳墓恐怖如斯的她,真的做好同他在一起過一生的準備的。

只能怪當初太幼稚吧。

“那好,”懷兮答應下來,“我估計就住個四五天。四天後我男朋友比賽,我工作還有兩天應該就能結束。比完賽我就回港城了。”

黎佳音聽到她剛才跟懷禮打電話,湊過來,八卦一句:“哎對了,你哥現在有女朋友嗎?”

“怎麽了?”懷兮瞥她,“還沒放下我哥呢?”

黎佳音當時還在上大學,見了懷禮一眼就念念不忘,追了好久,當時還有懷兮給她幫忙,可追到懷禮出國讀研究生回來,也沒追到。

也就兩三年前,黎佳音遇到了現在的男朋友,才慢慢地放下。

“我就不能惦念一下嗎,”黎佳音笑笑,“他什麽時候分手,告訴我一聲,我可以接盤。”

“他未婚妻都有了。”

“這麽快?”

“對啊,一個高知海歸,家境挺好的,跟我爸和我阿姨那邊好像認識好久了,”懷兮頓了頓,覺得不大對勁兒,“哎,你別告訴我你跟我哥睡過?”

黎佳音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豎起了大拇指,意思是“你哥很強”,然後發動了車子,笑道:“不然我能惦念到現在嗎?成年人各取所需,及時行樂,人這輩子總得有幾個忘不了的床伴吧?你不也在這方面沒忘了程宴北嗎?”

懷兮默了一下,沒說話了。

黎佳音載著懷兮去外灘她住的酒店,準備幫懷兮把東西搬到她家去。晚點懷兮還要去趟賽車場那邊找蔣燃。

黎佳音聽她那鼻音深重,感冒明顯加重了不少,而且她腳還受著傷,沒好氣地開玩笑:“你以前對男人也沒這麽主動吧?”

懷兮動了動唇,沒說話。

黎佳音繼續試探:“喂,你別是因為差點兒跟前男友上了床,忙不叠地想彌補現男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