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癡纏(第4/7頁)

他家境不差,父親是在港城那邊開船廠的,想讓他大學畢業直接繼承家業,可他一意孤行要玩兒賽車,最開始的幾年都跟家裏關系很緊張。

後來打比賽慢慢有了點知名度,家裏雖然不反對,但也從沒承認過這是一條坦途。

賽車手職業生涯到35歲左右基本結束,蔣燃雖不愁以後的吃喝,但左燁知道,他勝負心那麽強,又是真的熱愛,在退役之前不做出點成績是絕不會罷休的。

“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考慮好就行,”左燁說著,跳過了這個話題,笑嘻嘻地問他,“哦對了,你什麽時候給哥們兒見見你女朋友?我聽說是個挺漂亮,身材巨好的模特兒。”

“等回港城吧,”蔣燃笑笑,“她最近有工作。”

“也在上海?”

“嗯。”

“不錯啊,你可真行,我怎麽就泡不到又漂亮身材又好的模特兒?”左燁吊兒郎當地問他,“她來上海,是走秀還是幹嘛?”

“拍雜志,”蔣燃深深一提氣,視線下落,“《JL》。”

“喔——”左燁驚呼一聲,“就程宴北和Hunter上的那個吧?蠻厲害的嘛!哎你說你,也不爭點兒氣,如果是Neptune拿的春季賽冠軍,你們上《JL》,你跟你女朋友再一起拍個封面,以後說不定能裱起來當結婚照呢——”

左燁在那邊嘰嘰喳喳地笑著,笑聲很刺耳。

蔣燃卻再也沒說過話。

最外側的隔間底下的邊緣,一雙猩紅色的高跟鞋,落入他眼底。

漂亮的絨面鞋尖兒對著一雙黑色皮靴的鞋尖兒。

很刺目。

-

路過一個長長的玻璃走廊,穿過休息廳。

訂了酒店那邊的房間,蔣燃兩天都沒回去住,這會兒給酒店前台打了個電話。

他直說自己是2732的住客,問房間能保留到什麽時候。

前台小姐的清甜女聲回應了他,說是團體訂的房間,可以保留到下月中旬他們比賽結束。但最近房間緊張,他如果不住也可以隨時退掉。

已快晚上十一點,酒店記錄顯示他昨晚沒回去住,前台小姐以為他打電話過來是要退房,於是問:“蔣先生您今晚是否入住呢?”

蔣燃笑了笑,沒回答,禮貌地問:“事情是這樣的,前天晚上我讓我女朋友用我的名字和身份證號來前台取了我房間的房卡,你們酒店有記錄嗎?”

酒店一般都會留存,而接電話的前台小姐偏偏也是前天晚上值的班。

她對2732住客的女伴印象很深。

那晚蔣燃提前跟酒店打了招呼,說他女朋友回過來,然後快零點時,懷兮拉著行李箱在前台報了他的名字和身份證號拿了房卡。

但她上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下來了。

面容姣好,身段裊娜的女人深夜出現在酒店前台,足夠惹眼。

而她那晚下來時還穿了一身酒紅色大衣,裏面一件張揚暴露的蕾絲情|趣內衣。暗火繚繞般的紅。

口紅都擦了個幹凈,妝面也不若剛上去時那般的精致無暇。

足夠惹人遐想。

她沒過夜,放下房卡就離開了。

要不是蔣燃現在又說那個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前台小姐真懷疑那晚是他喊了個應召女郎過來。畢竟那晚顯示他是入住了的。

當晚她看懷兮手裏的那個行李箱是某小奢的限量高端貨,身上的大衣也價值不菲,腳上的高跟鞋還是當季限量款的紅底Christian Louboutin,加上蔣燃提前說了是他女朋友,她差點兒打電話讓警察來掃黃了。

前台小姐還奇怪,那個女人是從他房間出去的,為什麽現在又要問有沒有這回事兒。

電腦顯示,蔣燃那晚是住入了2732的。

前台小姐心存疑惑,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她說懷兮拿了房卡沒一小時就下來了,連她那晚的奇怪裝束也提及了一二,還說酒店最近對這塊兒抓得很嚴,暗示蔣燃下次不要讓他女朋友穿成那樣下來了,以免引起誤會。

蔣燃聽完,順便退了房。

他掛掉電話,在走廊踱了會兒步,穿過休息廳,想去外側找個窗口抽根煙。

突然注意到,一身墨綠色長裙的立夏立在長廊一端。

已經很晚了。

賽車場的休息廳24小時開放,車場很晚也有人訓練,他這一處燈火通明,她站在暗處,墨綠色陰影襯得脖頸白皙,天鵝頸纖細。

她是帶著卷兒的長發,披在肩背,烏黑秀麗。

側臉安靜柔美,比之昨晚在酒桌上大殺四方,四處邀酒的爽朗樣子,仿佛是另一個人。

立夏唇上輕咬著一支女士細煙,手裏拿著程宴北的那個滾石打火機,不怎麽會用,大拇指很笨拙地按著。

“哢噠——”、“哢噠——”

火星四濺,就是不彈火苗兒。

她向來不抽煙,不過是覺得好奇,剛去買了一包,順便在這裏等程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