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癡纏(第2/3頁)

她又觸碰到他前胸的疤痕。

她不記得蔣燃身上有疤。

如此看不清,用手指感受他肌膚的一絲一毫,給了她莫大的新鮮感。塗著貓眼綠的指甲循著那道疤痕,時不時輕滑著,氣息緩緩如蘭,帶著酒意:“真的不想我?”

程宴北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向上掙紮一下想脫離,她又攬著他脖頸拉了他回去。

酒勁兒徹底侵蝕神經。

懷兮指尖兒順著他腹肌堅實的輪廓下滑,半是遊蕩,半是去勾他的浴巾邊沿,將扯不扯的,躍躍欲試。

靠在他耳邊嬌聲地笑,“你如果真不想我,何必這麽早回來,還用‘我走錯了’這種借口跟我玩刺激——”

“你再往下——”

程宴北這才冷淡地出聲。答非所問。

他視線跟隨她勾住他浴巾的手指下滑,半是警告,半是疏離地笑著:

“我就要報警了。”

“……”

他語氣重了不少也冷了不少。沒等懷兮從遲滯的酒精作用中反應,他突然就甩開了她勾住她的胳膊。

起身。

猝不及防的,懷兮被他重重地甩到床上,她卻是心疾腳快,伸長腿,腳尖兒下意識一勾——

就勾到了他圍在腰間的浴巾。

程宴北還沒完全走開床邊,腰間便跟著一涼。

“……”

整個上海的冷空氣仿佛都灌入了他身下。

懷兮全然得逞,報復似的,腳一揚,勾開他一大半的浴巾。惡作劇一樣,挑到另一頭。

她人還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玩兒著自己臉側的頭發。隔著一層眼罩,以一種審視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紅唇輕揚。半是挑釁,半是引誘。

程宴北擰著眉,用現有的一半浴巾掩住自己。另條手臂一揮,去拽她腳邊的浴巾。

懷兮以為他有意挑|逗,手腿並用死死壓著。雖看不清,但想到他遮著一半兀自尷尬,她就更來了勁頭。

玩野了。

可她力氣終究耐不過他,不經幾下,整條浴巾便被他輕而易舉地拽了過去。

她被那力道拽得也跟著翻了半側身。

察覺到他沉默的慍怒,她嬌笑著:“——幹什麽啊?不會溫柔點嗎?”

程宴北冷覷她一眼,慢條斯理系好浴巾。

轉了身,去拿桌子上的煙。

他敲了一根出來,咬在唇邊,將半個人甩入了沙發椅。有點煩躁。

長腿疏懶交疊,拿起手機。

半天沒了下文,懷兮等了一會兒,循著他的方向,好笑地問:

“怎麽不玩兒了?”

程宴北坐在一側沙發椅,垂眸。看手機屏幕。

“打個電話。”

“給誰?”

“報警。”

“你報什麽警?”她吃吃笑起來,“你身材這麽好,公然勾引我,我還沒報警呢。”

“正好附近掃黃,我打110。”

他語氣依然淡淡。

“……”

哢噠——

滾石打火機火星一閃,躥起火苗。照亮他半側臉和疏漠的眉眼。

懷兮以為他又跟她開玩笑。

她像只貓兒一樣,翻身半躺到一側去。雙腿交繞著,曲線盈盈裊裊地施展而開。曼妙身形與這般夜晚不謀而合。

程宴北噙了半口煙氣,等電話撥出,才徐徐吐出。

他轉眸瞥她,嗓音沉啞:“你今晚可以在派出所睡個好覺。”

話音未落。

她後腰一道的紋身,迎著光,先行落入他視線。

一株只紋了三分之二的長刺玫瑰。

野蠻生長,肆意又妖嬈。

他眯了下眸。

煙氣跟著目光凝在空氣中。

“一個巴掌拍不響,掃黃怎麽只掃一個人?”她倒是笑得不以為然的,又轉回來,半支著腦袋,朝著他的方向。

程宴北坐在沙發椅,隔著一層煙氣與她眼前一道屏障,與她無聲對視。

一側光落下,襯得她下巴益發小巧尖俏。右頰一個淺淺的梨渦。很眼熟。

那片紋身也更清晰。

110恰好打通。

手機裏傳來一道溫和聲音:“您好,靜安路派出所,請問有什麽需要幫……”

沒等對方說完,他就將電話掛斷。

通話界面閃爍兩下。跳回桌面。

“你掛了幹什麽?”她聽到了,輕哼著,“讓警察把你一起抓走啊,好不好?嗯?”

屏幕完全熄滅,映出他面容。

唇上咬著燃了三分之一的煙。

最後三分之二,化作一抹猩紅倒映在屏幕。

他半天不說話,懷兮益發覺得沒勁兒了,困倦侵擾趕走了酒意,她翻身要睡過去,突然感受到他靠近了她。

接著一個力道,就將她肩膀扳了過去。

眼罩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下挑開。

昏昧的光線一瞬間異常刺目。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漸漸地,浮現在她眼前。

已經很多年不出現。

面前男人單眼皮輪廓狹長寡漠,瞳色黢黑。他留圓寸,幹凈利落。極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