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縣長大笑:“出去玩了一圈,更會說話了。”

牛奶奶笑:“誰說的,我家瑤瑤一直都這麽嘴甜。”

邱瑤瑤不要臉地點頭,“對,我的心是甜的,哪哪兒都甜。”

縣長笑著拍拍邱瑤瑤的頭,“既然回來了,有空了就去學校看看校長,他嘮叨你沒良心,畢業後都不知道去看看他,過年也沒去看他。”

邱瑤瑤:“怨念這麽大呀,我畢業的時候,他可開心了,說兩年內不想看到我,我這不計劃著給他兩年消氣,等他平靜了,我再去看他。”

縣長:“他就是嘴硬。”

邱瑤瑤打探消息:“我從大學退學,他肯定氣壞了,現在冷靜了沒有?”

縣長:“恐怕沒有,他氣性長。”

邱瑤瑤:“那我再等等,等我建完橋,你跟市長說一說,看能不能給我一張獎狀,我拿著獎狀去哄他。”

縣長:“明智!獎狀的事兒是小事,市長要是不給你發,我去找省長要。省長寫的獎狀更有面兒。”

邱瑤瑤鄭重其事:“能不能哄好校長全看王叔了。”

縣長:“包我身上!”

邱瑤瑤拿出她的建橋方案給縣長看,縣長看完,記下需要縣裏配合的事情,欣慰地拍拍瑤瑤的肩膀,又敬重地握握何言荊的手,安心地離開。

何言荊自我介紹時,想到邱瑤瑤對科學家的敬仰,舍棄其他牛逼哄哄金光閃閃的身份,介紹自己是橋梁專家,並把他在世界各地建造的七座標志性橋梁說出來。

對這種技術專家,縣裏都是渴求的,縣長從手機上查了查這七座橋梁,親切的態度裏立馬多了恭敬。

送走所有人,何言荊和邱瑤瑤坐在樹下的小石墩上,頭碰頭地吃炸醬面。

何言荊:“我知道鎮長和你是拐著彎的親戚,親近也正常。縣長怎麽也跟你這麽熟?”

邱瑤瑤:“說來話長。”

何言荊:“言簡意賅地說。”

邱瑤瑤:“上高中,闖禍了,認識了。”

何言荊在這邊問邱瑤瑤,那邊不緊不慢地下山隊伍裏剛入職的科員也委婉地問這個問題。

縣長哈哈大笑著講邱瑤瑤當年的豐功偉績。

邱瑤瑤上學時的成績優秀,常年霸占年級第一,人長的水靈又咬字清晰,時常做學生代表在動員大會上發言,從小學一直到高中。

不僅是他,這些年來來去去的縣長都和她臉熟。

學校聯考,邱瑤瑤是穩穩的第一,校長和老師一塊勸她學有余力的時候參加個比賽什麽的,都沒有戰勝她的懶勁兒。

這事兒,校長不知道在背後遺憾了多少次,說邱瑤瑤啥都好就是懶,要不是懶,憑她這腦袋瓜,早跳級去讀大學了,說不定大學讀不了一兩年就被科研單位給挖走了,一個懶字拖垮了一個聰明的腦瓜。

他和校長是老朋友,早聽老友在電話裏嘮叨了好多次,以前一直在其他地方任職,兩年前來這裏任職,可算認識了這個被老友又氣又稀罕的小姑娘。

小姑娘人聰明性子又活,在學校折騰出的事兒一道一道的,學校現在的畫風仍是她遺留下來的大作。

市裏來學校檢查,老友有意鍛煉學生會的處事能力,把這一次的準備工作交給學生會,學生會的幾個孩子崇拜邱瑤瑤,把邱瑤瑤當成了軍師,聽她的布局安排。

邱瑤瑤認為房頂和灰撲撲的墻不好看,應該請美術生畫上美麗的圖案。

這一下子,學校的藝術生都行動了。

他們用防水的油漆進行自由創作,爬房頂畫的爬房頂畫,踩梯子畫的踩梯子畫,站著畫的站著畫,坐著畫的坐著畫,趴著畫的趴著畫,

邱瑤瑤認為校園裏的植物沒有靈魂,應該給植物設計造型、取一個名字、編一個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

一句話下來,學校的所有學生都熱血沸騰了,拿著大剪刀修理植物的是一波,翻唐詩宋詞取名字的是一波,編浪漫童話故事的又是一波。

這個學生活動從植物延展到了學校的所有公共物品,連體育館裏的一個小乒乓球都有它的自白日記。

這事兒,老友完全放手,給這群孩子們最大的靈感創作空間,還把他拉過來看熱鬧。

一看就是兩個月,他在其他地方都沒有見過這麽能折騰的孩子。

市長來到這裏,看見遊樂園一樣色彩絢麗的校園,站在大門口緩神了很久。

市長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至今記憶猶新。

學校是學習的地方,應該是安靜莊嚴的氛圍,建築也應該以樸素簡單為主,這樣花裏胡哨的樣子像什麽話,市長震驚後很嚴厲,要給這群胡鬧的孩子記過。

在一群嚇白臉的孩子裏,邱瑤瑤這個幕後軍師走出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和老友一塊替這群孩子說清,市長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難學生,只是教育他們做事的分寸和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