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5頁)

余峯問:“你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拾荒人:“大早上的起來收東西撿東西,我和老鄭常在一塊兒。今兒沒見著他,我就進樓裏找了,沒找見人。就想著去樓上看看,我們常在那兒抽煙呢。”

邢驚遲瞥他一眼。

那樓頂可一根煙頭都沒有,幹幹凈凈的。

余峯問:“什麽煙?”

拾荒人:“什麽都抽,有什麽抽什麽,看運氣。”

說這話的時候拾荒人咽了咽口水。和邢驚遲相比余峯的目光沒那麽嚇人,他勉勉強強能和余峯對視一會兒,但也不久,看一會兒就躲開了。

余峯問:“他姓鄭,鄭什麽?你們認識多久了?他在這兒住多久了?說話哪兒的口音,是本地人嗎?”

拾荒人:“不知道,他就說他姓鄭。我剛來兩個月,來的時候他就在這兒了,是本地人。警官,別的我真不知道了,您去問問別人,這兒好多人都比我呆的久。”

這些事兒秦野早就派人去做了。

余峯又問了幾句,瞅了邢驚遲一眼,問接下來怎麽辦。

邢驚遲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聲音冷淡:“把人帶回局子裏仔細問問,讓人喝點熱的,吃頓好的。問完了再把人送回來。”

余峯一聽就明白了,他收起本子,笑眯眯道:“叔叔,您方便和我們回去一趟嗎?沒別的事,就想回去做個詳細的筆錄,放心點。”

剛剛邢驚遲說的話拾荒人也聽到了,他虛虛地往邢驚遲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頭應道:“行,我跟你回去。有煙嗎?”

余峯一愣,這他還真沒有,他看向邢驚遲。

邢驚遲一頓,他和阮枝在一塊兒哪敢帶煙。剛開始在滇城那會兒他都不敢在她面前抽煙,更不說現在了,煙都擱單位呢。

余峯看邢驚遲的神情,明了。

跑邊上問別人去了。

余峯要帶人回警局,剩下的事秦野在處理。邢驚遲又在附近轉悠了一圈就開車往阮枝奶奶的小區去了,他找的人也差不多這個時間到。

邢驚遲本就知道這片地方舊,卻沒想舊成這樣。

這小區外墻比他們刑警隊那幾十年的宿舍樓還磕磣,樓道裏沒電梯沒燈,但還算沒舊到底,至少樓下還有防盜門。

他循著阮枝給的地址往7棟找,這小區不大,轉過幾個彎就到了。

因著阮枝奶奶年紀大了,她們就住在二樓。雖然林家比不上阮家,但不至於到這個地步。邢驚遲想了想就明白應該是老人家不想搬。

阮枝也沒往林千尋那邊住,也沒回她外公家,就這麽陪著她奶奶住在這兒。那會兒阮枝才多大,那時候她就開始照顧奶奶了,還要上學、跟著顧衍學手藝。

邢驚遲越走就覺得離阮枝的生活越近。

他上了二樓後沒急著進去,又往上走完了一整層才下來。把這樓道裏從上至下的窗戶都檢查了一遍,這裏住了多少人,他走了一圈心裏就有數了。

畢竟在這裏生活總是要留下痕跡的。

邢驚遲重新回到二樓,拿出鑰匙打開了門。開門的瞬間他瞧了一眼鎖,心想的確是得換了,這門最好也換了,他一腳就能踹開。

這房子不大不小,裝修簡單溫馨。

客廳和門前留下的痕跡很少,想來阮枝來也只是拿東西或是只在自己的房間活動。這裏看起來很幹凈,也是阮枝收拾的。

除了阮枝,誰還會來這裏。

邢驚遲從客廳、廚房再檢查到每一間房,越檢查眉頭就擰的越緊,在他看來這個地方太不安全了。最後一間房,邢驚遲才走進去就頓住了。

這是阮枝的房間。

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不僅是屬於阮枝的房間,還是屬於少女阮枝的。

淺粉色的床單,淺色的墻紙,這房間裏最顯眼的是靠墻的書櫃,小小的房間內這書櫃就占了一整面墻。書櫃看起來還是滿滿當當的,看書皮都有些年頭了,但大多數都保存的很好。

這房內沒有梳妝台,卻有一面小小的桌案,朝著窗,處於位置明亮的地方。

邢驚遲知道,這是阮枝的工作台。和家裏比起來這個房間更有她的個人風格。他想起家裏的書房,阮枝幾乎沒在裏面放自己的東西,那個房間的空間她都留給他了。只那些珍貴的藏品不能放在這兒,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她才將那些搬了過去。

邢驚遲細細地看了一圈,目光凝在床頭。

那裏放著一本相冊,這些書籍和相冊對阮枝來說都是充滿了回憶的東西。她卻沒把這些東西搬過去,只留下這裏。

想來他的小青瓷當時對這段婚姻該是充滿忐忑與不安的。

邢驚遲扯了扯嘴角,也是。

當時他連領證的耐心和時間都沒有,甚至連婚禮都沒能趕上,能指望人姑娘怎麽想呢。

他看著那本相冊遲遲都沒有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