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4頁)

博物館派了一輛車送他們去溪林村,約莫三小時的車程。阮枝戴著帽子縮在角落裏閉著眼睛休息,而她身邊的姜婉蘭就不一樣了,她顯然很興奮。

姜婉蘭斜著身子趴在副駕駛座後和前邊兒的劉奕華討論:“奕華,我剛從別人那兒聽說,這不但是個宋代墓葬,還是一個夫婦同葬的雙墓室。”

豐城考古隊人幾天前已經出發了,他們因著要培訓所以晚了幾天。

如今消息傳出來倒也正常。

阮枝心想等中午她們到了,姜婉蘭看到邢驚遲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反應。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回他們博物館就去了三個人,而這三個人居然都被邢驚遲用手銬銬過。

阮枝枝:“......”

這男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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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林村。

邢驚遲和秦野站在山腰處看著下方初見雛形的墓葬,這幾日一直在下小雨,今天是難得的晴天,但山裏卻仍是雨後的痕跡,濕黏的土壤和蔫巴巴的雜草都還沒緩過神來。

余峯這幾天和考古隊混了個熟,這時候也蹲在坑裏拿著手鏟一點一點清理土塊,順便問問這墓葬下邊的情況怎麽樣。

四月間,這山裏的花兒幾乎都開了。

大片的粉像地上的雲朵一般連結在一起,在蔥郁的山野間桃林就像一條小溪一樣橫跨過山林,嫩黃的迎春和連翹昂著腦袋看起來精神的很。

邢驚遲他們站在的位置能將底下的村落看的分明,老舊的村落大部分是瓦片房,乍一眼看去都是鋪著黑瓦的老房子,只進村的路口邊建了新房,那片地原先是田地,現在村裏把空房子都收拾出來給了考古隊員和刑警隊,再來人可就得住到老房子裏去了。

秦野上山來就是和邢驚遲來匯報這幾日的走訪結果,他插著腰喘了會氣,遙遙地往山間望了一眼:“隊長,這村裏老老少少加起來也就五十幾個人,幾個常在村口聊天的大爺大媽們都說見過不少陌生人來,見他們進了山,也沒見他們出來過。這村裏的空房我們都去檢查過了,沒有人停留過的痕跡,我看那群盜墓團夥不是在這山裏另有住處,就是白天進山,晚上出去,大晚上的肯定沒人看見。”

說完秦野又往下瞥了一眼:“這小子這幾天倒是耐得住性子。”

邢驚遲神情淡淡的,姿勢松散地站著,連著聲音都發懶:“余峯一直都是個耐心極好的人,他是個合格的狙擊手。你看著墓葬的位置,雖然不顯眼但也不隱蔽,他們肯定會選擇在晚上行動,所以白天進山晚上出去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他們是有可能避開村民起床的時間出去的,他們不會住的太遠,你帶人去這村子附近查看,我下午帶人進山找。”

秦野點頭應下,想離開的當口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隊長,副隊說文物局今天要到三個人,說是來負責整理出土文物的,昨兒還讓人去收拾了兩間老房子出來。我看這時間他們也差不多到了,副隊說讓您親自去接一趟。”

他去?

邢驚遲也不是不能幹這活,但這話是姚辰遠說的就有點耐人尋味。他這個副隊雖說性格溫和,但有時候總有那麽一點兒惡趣味。

邢驚遲輕挑了挑眉:“名單有嗎?我看一眼。”

秦野說完就要走了,哪還顧得上名單什麽的,他頭也不回地應:“名單都在副隊那兒呢,您自個兒去村口瞧一眼不就知道了,就十分鐘的事兒。”

這山裏離村口有段距離,尋常進山上山需要半小時,但邢驚遲哪是尋常人。

...

當車子駛入鎮裏的時候阮枝就知道他們離溪林村不遠了,她來之前查了溪林村的資料,之前她之所以對這裏的土有印象還是因為在大學會兒做了個土壤課題。這紅泥不僅顏色特別,連土質都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特別軟也特別難清理。

阮枝忽而想起他們博物館的那批捐贈品。

她前幾天清洗瓷器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批瓷器先前已經被清洗過一次。這倒不是什麽特別的事,畢竟先前是別人的藏品,但如果這批捐贈品出自溪林村就有些耐人尋味,如果是盜墓團隊清理的,那他們之中一定有對此特別熟練且專業的人在。

姜婉蘭還是頭一回來這樣的村子。

這一路她就扒著窗瞧外頭的矮山和沿河而居的村落,還怪興奮的:“奕華,之前你跟著我爸爸是不是也去過這樣的地方?”

劉奕華笑了一下:“那時候只是跟著老師去窯廠看過,考古現場我也是頭一回看見。”

劉奕華和姜婉蘭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只不過姜婉蘭是姜家唯一的女兒,而劉奕華只是姜家窯廠一個工人的兒子。當年劉奕華的父親死於窯爐爆炸的事故中,母親不久後病故,在那之後姜家收養了劉奕華。

阮枝也是偶然得知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