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次日一早,吳六一推開兩儀殿寢殿的大門,見男人已經換上朱紅色的外袍。
太監親自為他穿上銀絲甲胄,拿起腰帶時見男人目光中的恍惚一閃而過,低聲匯報:“昨日娘娘乘船,說是去往蒲州。”
慕容策將太阿劍掛在腰間的玉鉤上,手拿頭盔一聲不吭地向殿外走去,仿佛未聽到太監的念叨。
吳六一見他的面容又回到了以往的冷肅,有些懷念他因皇後娘娘開懷大笑時的樣子,眸中漾著溫柔,是那般的風光霽月。如今可好,又淪為了戰鬥狂人,再過上幾日,拼命三郎血祭戰場的消息又要傳遍了大江南北。
慕容策見慕容清致身著公服帶頭跪在玉階上,擡手示意起身,“朕禦駕親征期間,著寧王領京畿部署之事,不得有誤。若有違令者,寧王可就地正法,不必上報。”
眾大臣下跪叩首,齊聲說道:“遵旨,臣等預祝陛下凱旋歸來。”
慕容清致鄭重拱手,親自陪同男人走至馬前,沉默了一瞬,詢道:“臣請旨,陛下離宮期間清寧宮是否修繕?”
慕容策扶著韁繩頓了頓,兩道森嚴目光,掃過了面前的人:“暫時不必。”打馬在眾將領的簇擁下向校場疾馳而去。
慕容清致想起昨夜他的王妃問的問題:“為何陛下會這般信任王爺,命你駐守京畿,就不怕你改朝篡位麽?”
留守的兵將,只夠京畿布防所用。若真的遭受敵軍偷襲,壽春郡駐紮的帝王親兵才是重中之重。若壽春抵擋不住,京畿淪陷也是必然。所以,陛下有什麽理由去擔心呢?在眾人面前命他負責京畿布防,兄友弟恭的尺度拿捏的剛剛好。
看著身穿銀絲甲胄在眾黑甲起兵簇擁之下離開宮城的男人,他清雋的面容上揚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有了這層安排,寧王的身份是他得以回歸至皇家的標志。同時也意味著,若他真的有膽量起兵造反,那便是他先不仁不義,勢必會被天下忠義之士唾罵,史書上也不會放過他。
他喃喃道:“這皇位合該他坐。”
十裏亭點將之後,慕容策親自將王徽文帶在身邊,並未賜他品階,只是命他跟隨在側,主賬內若討論戰術戰況,允他在帳內旁聽。
王徽文深知這位皇帝姐夫的用意,在眾將軍面前謙卑有禮,用心揣摩他們談論的每一句話。
待七日急行軍大軍到達雲中城附近,慕容策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齊,今日起你從百夫長開始做起,朕不會格外優待,只認軍功才可博得話語權。”
王徽文想起了阿姊的話,面色凝重地頷首:“臣不會讓陛下失望……臣還想著拿到軍功,告慰阿姊在天之靈。”
慕容策走至作戰圖前,淡淡說道:“她生龍活虎地忙著遊山玩水,無暇其他。”
“陛下,您是說阿姊尚在人世?”王徽文上前一步激動地看著負手站立的男人。
男人看似認真地研究著行軍路線,片刻後叮嚀他:“此事不可外傳。”否則會對她的安全帶來威脅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對於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不值得他再去為她擔憂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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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城外十裏駐防軍隊,鄭行儉與副將們看著眼前的羊皮圖卷,討論著今晚第二輪攻城的時機。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兩相交戰勢必會有損傷,若急攻不下,瘟疫霍亂將會拖垮軍隊的戰鬥力。如今他們正是急行軍,一路追討敵軍很是順當,若是乘勝追擊,一舉拿下雲州,下一步就接近了懷王派人重兵把守的幽州。
“將軍,後方糧草還可供應三日,陛下大軍粗略算來快則兩日日,慢則……”副將沉吟道:“四日也應該到達了。”
鄭行儉搖搖頭,“派出的信使大概兩日後能與陛下相遇。懷王親自乘戰船經由平洲出發,不出意外將在青州登陸。雲州乃至幽州不可仰仗陛下,我擔憂青州的布防無法抵抗懷王的三萬大軍。”
慕容策早已暗中遞送國書至安東都護府,命人送至渤海國。故意制造他前來應援鄭行儉,放懷王入甕。
此時,望樓的士兵吹響號角,那是敵軍出城的預警。
鄭行儉來不及多想,親率精兵迎戰。
雙方在距城池五裏外進行一場廝殺,半個時辰後糧草倉火光沖天。
身穿鎧甲的裴宣騎著戰馬,手拿長劍向鄭行儉砍了過來,“中了我的埋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鄭行儉雙目赤紅,舉起長矛“噹”的一聲抵在他的劍刃上,“我拼勁一死,也要拉上你這個叛徒!”
“將軍,我軍被叛軍包圍了!”副將抄起砍刀奮力砍向糾纏鄭行儉的男人,被他反手砍傷了手臂。
就在此時,隱隱擂響的鼙鼓由遠及近,傳入了每一個廝殺之人的耳中,副將歡喜的大喊:“是陛下親率黑甲騎兵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