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頁)

王徽妍想的則是崔念窈那句禦史彈劾她的話,難道說朝堂上發生了什麽?為何禦史要彈劾她,只是因為大婚這麽久沒有喜訊麽?預感告訴她,定然還有別的罪名。此時最擔心就是她的罪名是否會連累父母與阿弟。

此時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她努力平復了心情,看向蹙眉瞪著她的男人,艱難詢道:“陛下,聽聞今日禦史彈劾臣妾,不知給臣妾定了什麽罪名,也好讓臣妾見識見識。”

慕容策見她的目光充滿著疏離,自嘲的口氣更是令他強壓的怒火再次被熊熊點燃,只得靠坐在車壁旁揉著眉心,冷冷扔下一句:“好生養病,其他的事不是你操心的。”

王徽妍見他冷聲敷衍,心中更加確認他的涼薄,嘲弄一笑復又趴在手臂上,不再看他。

慕容策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閉了閉眼,只得向前探身摸著她的發,柔聲安撫道:“朕不會讓嶽丈和你有事,你要信朕。”

王徽妍聽著他毫無實情的敷衍,再結合崔念窈如此露骨的示威,悲哀之下更添惶惑。

狗男人提到了父親,難道父親也被禦史彈劾了麽?

她必須要弄清楚今日發生了什麽。

慕容策見她不再有任何的回應,轉身將披風輕輕蓋在她的身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馬車駛入道政坊,在容府門前停了下來。

慕容策掏出袖中的絹帕為她擦著汗,看著她蹙著眉頭,緊緊抿著唇,只得故作輕松般地說道:“咬咬牙堅持一下,朕要繼續抗你下車。”直接將她抱在懷中,下了馬車向容府走去。

王徽妍怕容府的人不認識他,只得強忍尷尬,艱難出聲說道:“還是我,麻煩通報一聲。”

看門的小廝哪敢讓她等,看著抱著她的男人往那裏一站,不容人靠近的威嚴氣勢,就嚇得他們趕忙將大門打開,“娘子是熟人,九爺早就吩咐過,不必通報,快請進。”將人讓了進去。

少女只得忍著疼,指揮著慕容策向正堂走去。

容九正在喂雞,聽到腳步聲,以為是慕容珺,帶著不屑轉頭看過去,眉頭漸漸擰成一個川字,也不打招呼,迅速凈手後向王徽妍走去。

“九爺,我身上有鞭傷。”王徽妍知曉她清冷的性子,慕容策更不可能主動說話,只得先出聲打破尷尬的局面。

容九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吩咐丫鬟:“去備金瘡藥和藥酒。”微微轉頭命道:“進來。”隨後率先邁入屋內。

慕容策面無表情地依照她的話,將人放置在竹榻上,聽得容九冷聲說道:“本人治病不喜生人在旁觀看。”只得微微彎腰看向趴在竹榻上的少女,“我在外頭等你,需要我就喚我。”

王徽妍當著外人的面,還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容九將她的披風揭開,皺眉看著傷口,“誰幹的?”

王徽妍第一次聽到她帶有侵略性的口氣,瑟縮了下,說道:“福康郡主。”

“你一個皇後被郡主打?”容九熟悉的嗤笑在她耳邊響起,“就為了博得門外男人垂憐?你真是出息了,虧我還以為你活得通透。”

“我沒有!我不是!”少女猛地擡頭反駁,不想觸動了傷口,“嘶”了一聲只得趴了回去。

她摳著竹榻上的邊角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懷孕,有沒有藥物能……”

“你瘋了?”容九推開丫鬟,冷聲喝令:“你出去。”這才雙手支撐著竹榻,瞪著面色蒼白中帶著一絲羞赧的少女,“除非你不要命,為了一個男人值得麽?”

王徽妍含淚搖搖頭,“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王氏幾百口人,不能因為我……全盤皆輸。”她雙手捂住臉,忍不住將憋在心中的委屈全部說了出來:“都是我的錯,我為什麽要聽他的話不選秀女,為什麽要聽信他的甜言蜜語……我為什麽要相信,我在他心中就是獨一無二的……”

容九看著泣不成聲的女人,寒著臉負手在屋內走來走去,“蠢女人,說的就是你!”她轉身從多寶格的暗格中拿出一瓶藥,仍在她的身前,“你要作死我不攔著你,總歸生死有命。”

她快速將一方絹帕沾了白瓶內的藥粉,拿到少女鼻間,看著她暈了過去,這才拿起剪刀將她背部的衣料剪開,仔細為她清理著瘡口。

丫鬟被她喚進來後,看著動過的瓷瓶負氣說道:“九爺,這瓶特制的麻沸散所剩不多了,您又沒時間去西域,為了這位小娘子的傷就動用它,也太不值了,前幾日斷腿的人您都不舍得用!”

“閉嘴。”容九將擦手的沾血絹帕一扔,打開了門,不忘說道:“將帶血的物品清理幹凈。”這才走入了院中。

她看著負手而立的男人,厭惡地走至竹亭內坐了下來,為自己斟茶,仿佛此人不存在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