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吳六一登時啞口無言,趕忙應是,將瓷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

太監抱著僥幸心理試探道:“奴婢這就送去,回來也得耽擱上小半個時辰。不如奴婢現在喚人進來服侍您盥洗?”

慕容策揚頭解開外袍的頸扣,淡聲說道:“命人備水,朕要沐浴。你去送物罷。”

吳六一抱著瓷罐應諾,趕緊命徒弟備水侍候。

心裏忍不住腹誹,男人哪有不要面子的,瞧著皇後娘娘對陛下冷淡的模樣,嘖嘖,陛下也挺可憐的,不容易呐!好在這幾日不用去了,說不定幾日後陛下就此擱下了也未可知。

素蕓剛要指揮宮女關上殿門,就見吳六一在內侍打著燈籠陪地同下邁上了玉階。

她歡喜地向後張望,卻沒見到陛下,失望之余還是含笑走出殿門福了福:“總管深夜前來何事?”

吳六一見她打量懷中的瓷罐,趕忙將路上想好的說辭演繹一遍,“陛下有些頭疼,這會子正在請平安脈。”

他指了指瓷罐,“這是太醫正拿來的膏飲,說是為皇後娘娘調制的,三個時辰後隨著水服用。陛下想著夜已深,由奴婢跑一趟比較穩妥。”

素蕓點點頭,接過瓷罐應謝,“有勞總管,婢子代娘娘謝過陛下天恩。”

她抱著瓷罐放在桌幾上,對著輕輕關上殿門的素寧說道:“這宮裏的太醫沒想到這般細心,還有調飲喝。娘娘那邊如何了?”

素寧喝了一口水,搖搖頭,“睡的極其不安穩。”想到今日發生的事,她頗為自責地說:“都怪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娘娘跳了下去。”

又忍不住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也沒想到娘娘會親自救人,她就是太過於善良,還命人去給吳才人送了補品,大燕朝自開國以來,恐怕都沒有這等胸懷寬廣的皇後。”

素蕓搖搖頭,“你不懂,這是娘娘對陛下疏離,從未放下過防備之心的表現。也不怪她,郡君在侯府還能說一不二,侯爺表面上也不敢說什麽。可是在這皇權之下的後宮,娘娘終究無法越過陛下,她只想活得自在些,唉……哪有那麽容易。”

她起身將瓷罐擺好,看向素寧,“我去寢殿守夜,有事再喚你。”隨後關上了寢殿大門。

*

素蕓抱膝坐在床榻旁,閉著眼睛聽著來自帳內一兩聲咳嗽,漸漸進入了淺眠。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陌生又熟悉的清冽香氣使得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擡起頭看過去,見是陛下,這才嚇得起身輕聲下拜,隨後低頭含笑,邁著輕快地步伐離開了寢殿。

慕容策披散著才剛沐浴的長發,掀開帷帳上了床。看了看背身而臥的女人,像是睡的還算安穩,這才發現披風未解開,隨手解下仍在床邊,順勢躺了下去。

王徽妍睡的並不安慰,隨著喉嚨一陣痛癢,忍不住咳嗽起來。忽聞一陣陣皂角的香氣縈繞在帷帳內。周身的感官探測到身後有呼吸,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狗男人化作了狗皮膏藥,貼上就拿不下來了麽。

越生氣咳嗽的越厲害,為了避免和他說話,還要裝作無意識的咳嗽,真的好累啊。

抽冷一只溫熱的手撫上了她的背,默默為她順著氣,卻一句話都未說。

這讓她有些不適應,下意識覺得這不應當是慕容策的行事作風。

少女緊緊篡住錦衾,姑且算他還是個人罷。

清晨,困倦無比的慕容策聽見身側之人再次咳了起來,剛要擡起有些酸意的手臂,想了想已然天亮,興許她快要醒來,便又放了下去。

王徽妍知曉身後的人這一宿並未睡好,每次她咳嗽都感受到身後之人的安撫。她極力忍著咳意,卻並不管用。如今又想去如廁,只能爬起來盡量放輕動作。

少女剛要邁過男人下床,就被飛過來的披風蓋住了頭,傳來一句沙啞,伴隨著不屑的命令,“不想病情加重就披上它。”

她氣急敗壞地將自己從披風中解救出來,看向側身而臥的男人,見他依舊闔目而眠,好似方才的命令不是他說的那般。

只得咬唇將披風搭在身上,下了床榻。

披風又大又長,還要費勁提著,被沉水香的味道環繞著,使得她更加煩躁。

穿成這個樣子就更加不能自行如廁了,她只好走至寢殿門口將素蕓二人喚了進來。

兩名女官見娘娘披著陛下的披風,對視一眼,笑眯眯地服侍她如廁、盥洗。

素蕓特意將膏蜜兌了泉水,送至皇後面前,低聲說道:“娘娘,這是吳總管昨晚送來的,說是太醫特意為您熬制的。”

王徽妍接過,看著深棕的湯色,小心翼翼端起嘗了一口,蜂蜜的甜剛好沖淡了草藥的苦,比起湯藥來說還算能接受。

慕容策起身,剛好看見她在服用自己做的膏飲。裝作未看見那般,命素寧將吳六一喚進來服侍他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