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不必了,想必郡君已命人將姨母和表妹接來,今晚可一試。”只要不在孝期內生產,誰還管陛下與誰敦倫,大不了先將人帶回清寧宮,待孝期過了在晉封也使得。見母親和王嬤嬤再次對了一個眼神,少女面上一派平和,心中暗自好笑,哼,讓你們猜去吧。

想起今日一早在月洞門見到延淵,她忍不住看向王嬤嬤:“蕭貴妃當年和前太子之事,嬤嬤知曉多少?”

王嬤嬤以為她想多了解這名對手的情況,瞪大了眼睛毫無保留地說道:“奴婢的幹侄子曾在東宮做過黃門內侍,發跡後調去了內廷。他如今擔任買辦,偶爾出宮不忘孝敬奴婢。緣何提到此事,皆因前段時日當初侍候過前太子的近臣憑空消失了,他有些害怕。提起當年的事,說前太子很重視蕭貴妃,經常命人給她送東西,全部都是親自千挑萬選的物件兒。”

她見皇後聽得入神,滿足自己虛榮心之後不忘勸道:“只可惜這些消息並無證據,無法幫襯娘娘扳倒蕭貴妃。更何況,前太子早已經屍骨無存,娘娘莫要輕舉妄動。在宮裏,沒有證據的事最容易被反咬,得不償失。”

王徽妍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她想的還真多,面上淡淡一笑:“嬤嬤不必擔憂,本宮只是隨口問問。”

王鄭氏則想著絕對不能讓蘭陵蕭氏蓋過王氏,苦口婆心勸道:“娘娘也不要疏於侍候陛下,盡早誕下嫡子才是。”

王徽妍不這麽認為,表妹若有福順利誕下皇子,抱來親自撫養也是一樣。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

少女故作嬌羞狀,“本宮省得。”趕快轉移話題,“阿弟最近可還聽話?”

王鄭氏哪敢將王徽文打人的事說出來,只得幹笑兩聲,“尚且聽話。”

誰知,犯錯之人早將此事不小心說給他的皇帝姐夫聽了。

“陛下,太傅家的六郎說讀書最重要,還說舞刀弄槍那是寒門士子做的事,若是這般言論傳揚出去,豈不是加劇了士族與寒門之間的矛盾。”王徽文這段時日和幾名寒門子弟比試球技,玩的很是愉快。他見皇帝姐夫問起太傅的幼子前段時日被打傷,生怕連累姐姐,趕緊先發制人。

慕容策打量著侯府內的園子,隨口接了下句,“所以你就打了他。”

王徽文趕緊回頭張望,心道父親找物件怎得還不回來,自己都快招架不住了,只得低頭認錯,“是,下次不會了。”

“皇後想必不知此事,若她知曉,定然會很生氣。”慕容策很是好奇那女人的做法,長篇大論訓斥麽。

“阿姐對我可好,還經常給我銀……”王徽文驚慌失措地轉著眼珠,他怎麽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

慕容策來了興趣,“唔”了一聲,繼續不動聲色地引導著問道:“皇後性子溫婉,偏疼你是應當的。”

王徽文飛快覷了一眼身旁的皇帝,見他依舊是一副閑話家常的神態,也放松了下來。

“陛下您有所不知,阿姐在家時經常被母親約束,每頓飯都不能吃飽,偏生她還愛吃肉。什麽坐有坐相,我坐著都累,只想躺著。她卻只能端坐,沒事兒還頭上頂著一碗水來回溜達,一頂就是一整日。那時她天天夜裏哭,唉有時我都看不下去,就給她……”

快步走來的忠勇侯咳了一聲,氣兒還沒喘勻,趕忙打斷了傻兒子的話,笑著伸手邀請,“陛下,臣將收集的前朝端硯全部找了出來,請您移駕書房鑒別。”

“好。”慕容策率先走在前面,撚著手串,緊抿著唇思忖著王徽文的話。

原來她如此古板,並不是內心自願的。那麽她的內心,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

忠勇侯府,凝暉閣。

侯府內的下人自日落之前就開始布置膳堂,將鮫紗山水屏風擡入堂內,分隔成男賓女賓席位。管家又命人從庫房內搬出幾十盞鎏金落地燈柱,依舊用了白燭,瞬間將膳堂內點亮的如同白晝。

管家手拿膳食名冊,滿頭大汗地站在燈盞旁逐一核對上桌的菜品。重孝期間不得飲酒,也不得出現明顯的葷菜,有身份的人家就會在素膳的菜品上做一番添加。就比如雞湯煨豆腐,十幾只雞熬成濃湯才是這道菜的靈魂。待他將上百道菜快速清點完畢,趕忙命小廝前去告知侯爺可以開筵了。

這廂,鳳來閣內,王徽妍正在頭疼地聽著姨母奉承。

“娘娘,璦兒前幾日還跟妾念叨,說夢見您召見她。這不,這夢果然應驗了。”小鄭氏偷偷戳了戳害羞的女兒,示意她說話。

王徽妍掛著營業的笑容,“今晚就按方才的計劃安排,本宮去綴星閣安置。”

聽得堂外的稟報,她扶著素寧起身,打斷了張口想要繼續說話的母親,刻意忽略她掙紮的神色,“時候不早了,去晚了恐在陛下面前失禮。”邁著端莊的步伐走向凝輝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