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春關

席銀隱約記得一個成語,玩什麽……自己燒自己。

奈何她當時沒有記明白,此時惶急,越發想不清楚。

然而,她被人扼殺掉的人欲,如今在對這個人的畏懼之下,冒泡般的聳頂著,不敢勃發而出,又不甘蟄伏,以至於周身的血氣沖湧上腦門,一時之間,耳根發燙,臉色漲紅。

張鐸並不能看清這些。

眼睛適應黑暗以後,他只看見了一個抱著雙肩,拼命把自己蜷縮起來的女人。

“把手松開。”

說著,他伸手想要去掰開她死摳在肩膀上的手。

然而卻在昏暗之中,無意觸碰到了一處無名的溫軟之所。

雖有淩亂的衣襟堆疊,卻仍舊能感覺到它的的形狀,張鐸顱內閃過一道雪白的雷光,還沒想明白究竟是為什麽,就已感覺到面前的女人驚惶地挪著身子,試圖躲開。

張鐸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想搞明白顱內白光為什麽而炸,還是根本就不想放手,不但沒有退,反而出自本能地幹了一些並不是很了不起,但晉江不讓他幹的事(WB有未修改版,這個地方我是實在不知道怎麽改了。不是那種事,畢竟他還是個雛兒)

“我讓你躲了?”

席銀覺得自己渾身的皮肉都被這晉江不讓張鐸幹的事給繃緊了。

晉江不讓男主幹的事的體驗她早已有過。

天生曼妙的身段,使她那一雙(不可描述的東西)成為坊間男子意/淫自足的恩物,哪怕遮在輕紗之下,掩在琴瑟身後,依舊令人六根不凈,神魂難安。男人們太愛看她羞紅著臉,躲避著他們不安分的手,她也曾經在這些腌臜之中,體嘗過酸甜難言的滋味。

但那一切和此時這個莽撞的抓捏所帶來的感覺絕不相同。

要說疼,是真的有些疼。

可席銀並不能哀求他,她多少聽得明白,張鐸不喜歡她卑微的模樣。

然而,她也不想斥責他,因為她雖然不知道,張鐸為什麽抓捏著那處地方不肯撒手,但她沒有在這一舉動之中感覺到絲毫的羞辱和作踐之意,反而從那略略有些顫抖的手指上,覺出了一絲與張鐸本人,全然不合的慌亂。

“能……放過我嗎?”

張鐸一怔,這才看見席銀的眼睛亮亮的。

窗外的月破層雲,斜光穿門戶。

頭頂的觀音像借著光將深灰色的影子落在她的臉上,

她的手無措地抓在腰間,偶爾試圖伸過來掰扯他的手,但又幾次猶豫,最終沒敢觸碰他。

“我很羞恥。”

張鐸聞得這一句,猛地松開了手掌。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看明白了自己抓捏住了什麽所在。

她很羞恥。

這一句話,看似是在自怨,實則卻像一個冰冷巴掌,“啪”地一聲拍在了張鐸的臉上。

女人一旦知廉知恥,那男人的莽撞就顯得極其的猥瑣。

張鐸低頭看著自己那只荒唐的手,恨不得自抽一頓。

“把……把衣服穿好,滾……”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身旁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席銀捂著衣衫連滾帶爬,逃也似地奔了出去。

張鐸怔怔地蹲在觀音像下。背後的門尚開著,溶溶月,淡淡風,庭中的物影靜靜地落在張鐸身前的白壁上,角落裏存下了席銀身上無名的香氣,沖散了室中厚重的沉香氣。

張鐸擡頭望向墻上那道孤獨的人影,半晌,才將剛才那一句未說完的話吐幹凈。

“把衣服穿好,滾過來。”

話音一落,手邊拱出一團雪白。

那柔軟的觸感,令張鐸脖頸一僵。

低頭看時,竟是雪龍沙。

“我不是讓你滾過來。”

雪龍沙顯然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低頭在張鐸腿邊趴伏下來。

張鐸看著它的模樣,突然生出一絲淺薄的自憫,無關親緣淺薄,也無關胸中溝壑無人理解。但是很酸,酸得眼睛和鼻子都不舒服。

***

七月中旬,霽山山麓的焚風吹得人兩腋粘膩。

皇帝率領百官及嬪妃,從桐駝禦道親出洛陽。滿城的榆楊葉聲如濤,華蓋似雲。

張鐸隨帝出行,此月雖已除服,但他仍在腰間系著喪帶。

城中士人見他如此‘道貌岸然’的行徑,皆敢怒不敢言。

霽山鏞關。

趙謙關前迎駕,皇帝親出輦相扶。

張鐸騎馬並行在皇帝儀仗的三檐青羅傘下,趙謙謝過皇恩,擡頭掃了一眼皇帝身旁的張鐸,見他並沒有像洛陽傳的傳聞那樣在張奚死後,冷面無改。反而在眼眶下露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烏青。

“你怎麽了?這腫眉泡眼的,縱欲……咳咳……我忘了……你還在孝中,該打該打。”

鏞關營帳連紮五裏。大片大片的燈火輝映在張鐸眼中。

他站在帳外,帳內趙謙端了一壺酒並兩個酒盞出來,放在篝火旁,拍了拍火邊的一塊石頭,解甲席地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