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他想說,他只要她的愛意。他要趙姬深深地愛著他。不要她愛得死去活來,也不要她愛得為他奉上性命,只要她愛他得比愛她自己少那麽一點點,排在她的性命之後,那就夠了。

姬稷嘴唇蠕動,沒能將話拋出來。

他感動地勾勾她手晃了晃:“嗯,記住了。”

趙枝枝眼睛笑得彎成月亮。

雖然殿下讓她向齊國要東西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但她心中明白,齊使討好她,並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她背後站著的人是太子殿下。他們寄希望於讓她吹枕邊風是一回事,將她視作與太子一體又是另一回事。

興許在齊國看來,她的意思,就代表著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殿下的意思,就代表著帝台的意思。

她代表著整個帝台,這是多麽重要的使命啊!

她為齊使開了先例,別人會以為她的枕邊風確實管用,說不定以後還會有許多人找上她。要是全天下的人都來找她可就麻煩了。

趙枝枝老實將自己的煩惱告訴姬稷:“這次趙姬知道要糧草和賦稅,下次別人求上門,趙姬就不知道該要什麽了。”

姬稷:“若是趙姬嫌煩,那就一個都別理。孤會將他們趕走。”

趙枝枝:“不,趙姬不嫌煩。”

她不喜歡當騙子,可她願意偶爾為太子做個騙人的小騙子。就讓別人以為她真的是個很能吹枕邊風的寵姬吧。

趙枝枝補充一句:“向別人要東西的時候,趙姬還是很開心的。”

姬稷忍不住又啵啵她的面頰:“趙姬開心最重要,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孤立刻告訴趙姬。”

趙枝枝:“嗯。”

姬稷激動了好一會,氣息沒喘平,又將趙枝枝托起抱在懷裏往前走,步伐沉沉踩下去,喘得更大聲,面上卻笑得一臉滿足。

趙姬長高了也長重了點,去年這個時候抱她,她輕得像一片羽毛,今年這個時候抱她,她輕得像兩片羽毛。

他希望趙姬能再重一點,他喜歡趙姬現在的樣子,也會喜歡趙姬以後白白壯壯的樣子。白白壯壯好養活,他希望趙姬活得長長久久。

姬稷邊走邊問:“孤的手臂是不是又壯了些?

趙枝枝捏捏:“好像是。”

“什麽叫好像是,本來就是。”姬稷淡眉上揚,“等孤夜晚吃過六碗麥飯,明天早上起來就會變得更壯。”

趙枝枝:“那我吃兩碗!”

姬稷不信:“你能吃完一碗就是本事。”

趙枝枝:“今晚肯定能吃完兩碗。”

姬稷:“那你今晚別留剩食讓孤吃。”

趙枝枝:“絕對不留。”

結果還是沒出息地留了剩食,一食案的剩食全進了姬稷的肚裏。

他一邊吃一邊哼哼她,趙枝枝捂住臉:“不是趙姬吃不完,是今晚的夜食太多了!”

齊使的答復很快到來,為此,趙枝枝又聽了一整天故事。

齊國應下後,姬稷照例向姬重軻報備。

本來是不用報備的,因為姬重軻覺得歸還三座城池的事是小事,交給姬稷隨便處置,怎樣都行,反正有意歸還城池這件事,就已經昭顯了帝台的仁慈大方。當然了,仁慈大方的同時,能讓齊國放點血就更好了。

姬稷向姬重軻說完齊國應下的條件後,姬重軻拍拍他的肩:“朕的乖兒一如既往,聰慧機智。”

姬稷:“並沒有,本來兒子只是想拿城隨便換掉東西就行,之所以能換到賦稅和糧草,全是因為兒子的趙姬聰慧過人。”

姬重軻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女人:“趙姬?”

姬稷:“是的,趙姬。”

姬重軻還想多聊幾句,寺人來報,季衡來了。

姬稷該說的都說完了,年底集宴的事還等著他去忙,臨走前,他再次提了句國書的事,然後就走掉了。

季衡走進大室:“看來臣來晚了,沒來得及趕上陛下和殿下的聊話。”

姬重軻見到他來,不由伸個懶腰:“誰讓你腿短。”

季衡一僵,伸長腿往前邁一大步:“臣的腿可不短。”

姬重軻瞥了瞥季衡的五短身材,到嘴邊的調侃及時咽下,今天還沒開始議事,這要是一張嘴說得季衡不開心了,接下來半個時辰就難熬了。

做皇帝的壞處,莫過於日日聽臣子嘮叨。

季衡,是最能嘮叨的那個。

姬重軻將齊國三座城池的事告訴季衡:“啾啾說,是他的寵姬要來的,你信嗎?”

季衡沒說信不信,他想到另一件事:“陛下可曾聽過枝字?”

姬重軻依稀記得有枝字這種新字,仔細一想,好像是在皇後那裏見過。再一想,今日啾啾商議國書的事,也提了枝字。

啾啾說:“邀請各諸侯國赴宴的國書,最好能用枝字和雅字一起書寫。這樣既能體現帝台的莊重,又能告知世人,帝台已經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