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頁)

趙枝枝跑開後,家令悄悄問:“趙姬方才許什麽心願了?”

大巫如實以告。

家令聽完,很是郁悶。

若是太子殿下聽說今天趙姬許願,肯定會過問。

要點別的東西多好,金子寶物,趙姬若是要這些,太子殿下至少能替她尋來,他亦能在太子面前討個巧。

結果趙姬的心願竟是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家令看向台階上抱著花碗的趙枝枝,爆炸聲陣陣響起,她半彎著腰,小童們替她捂耳朵。

趙姬臉上的笑容,比小童們的笑容更為天真純潔。

她許的心願,和她的人一樣,簡單純粹。

家令笑著嘆口氣,至少趙姬最後一個心願,太子殿下能替她實現。

至於其他的,就交給神明吧。

爆祭於午時結束,雲澤台恢復從前的寧靜。

趙枝枝將早上被吵醒的懶覺補回來,睡了會回籠覺,打算回南藤樓看看阿元和金子。

去年和前年的初一,是阿元和金子陪在她身邊,三個人分著肉吃,擠在狹窄的小室裏。那個時候,他們窮得很,連爆祭要燒的柴木都舍不得用,不能爆祭,只能用其他方式敬神驅邪。

阿元和金子會圍著她跳舞,嘴裏發出火苗爆開的聲音,俯身親吻她的腳,獻上他們最美好的祝願。

趙枝枝回到南藤樓,阿元和金子正盼著她。

三個人將往年初一時會做的事又做了一遍。

做完後,趙枝枝問:“你們有什麽心願嗎?”

她想趁自己還得寵的時候,為阿元和金子做些事。

阿元問:“能讓奴跟在貴女身邊伺候嗎?”

趙枝枝疑惑:“阿元不是一直在我身邊伺候嗎?”

金子拍阿元腦袋,笑道:“他想跟著貴女去建章宮,貴女總宿在那邊,阿元擔心以後貴女不回南藤樓了。”

這個事趙枝枝不能做主,她得先問過太子。

畢竟是建章宮,不是別的什麽地方,一個人要想進去伺候,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我會盡力試試。”趙枝枝道。

阿元高興地跑出去:“奴這就去將頭剃幹凈點。”

趙枝枝問金子:“你呢?有什麽想做的事,想要的東西嗎?”

金子很是實誠:“奴想要男人。”

趙枝枝:“……好。”

“要一個健壯,力大無窮的男人。”

趙枝枝好奇問:“之前那個對你很溫柔的男人呢?”

金子癟癟嘴:“他要娶妻了,不和奴來往了。”

趙枝枝牽過金子的手摸摸她粗糙的手背,柔聲問:“你想嫁他嗎?”

殿下願意替她嫁姐妹,她再求求他,或許能為金子求個恩典。

金子嚇一跳:“奴怎能嫁他?奴是奴隨啊。”

趙枝枝默聲。

是了,她差點忘記,金子是奴隨。

她的姐妹們是半奴,得了恩典,能夠嫁於良民,但金子是奴隨,一日為奴,終身為奴。

天生賤民,從出生起就注定被人當做牲口。

趙枝枝心中生悲,抱住金子:“也許……”

金子大咧咧笑:“沒有也許,貴女莫要為奴傷心,奴自己一點都不傷心。吃不飽穿不暖才讓人傷心呢,一個男人算什麽。”

趙枝枝溫柔拍拍她的背:“金子說得對。”

金子悄悄擦去眼角濕潤,道:“剛才奴說要男人的話,是玩笑話,貴女莫要當真。”

趙枝枝:“嗯,知道了。”

夜晚姬稷從祭祀大禮上回雲澤台,剛下馬車,就看到建章宮台階上趙姬在等他。

趙姬穿著裘衣,懷裏捧花碗,一看到他,柔柔呼喚:“殿下!”

姬稷看到她,疲憊至極的腳步忽地又恢復勁頭,說了一天祭文的嗓音頗為沙啞,快步上了台階,抱起她:“趙姬。”

趙枝枝抱著花碗,騰不出手摟他,他攬住她腰提起來,她雙腳懸空,被他帶著往裏走。

“殿下嗓子怎麽啞了?”

“每年祭祀大禮後都這樣。”

趙枝枝伸長腦袋,用唇啄了啄他的喉結:“殿下辛苦了。”

姬稷也覺得自己辛苦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回來歇息。

以前他忙起來才會覺得安心,哪怕是忙祭祀大禮這種毫無用處的虛事,即使再厭惡,他也能從中獲得忙碌的滿足感。

現在他依然如此,但他的安心多了個去處。

他抱著趙姬,也會覺得安心了。

餓了一天的姬稷今晚用了大食案。豐盛的晚食早就備好,只待呈上。

趙枝枝也沒吃,兩個人坐在食案兩邊。

姬稷埋頭吃飯,趙枝枝也埋頭吃飯。

一口氣掃蕩完食案所有的食物,姬稷酒足飯飽,擦了嘴漱了口,將趙枝枝抱到腿上坐,親了親她,這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兩個人親著親著,倒在食案旁鋪的軟席。

今天姬稷太累,沒弄太久,趙枝枝神暈目眩,眼中水光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