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趙枝枝在建章宮待了好些天。

每當她以為第二天就能回南藤樓的時候, 結果第二天她還是回不去。每天醒來和入睡,皆有太子在身側。

趙枝枝很納悶, 難道都沒人提醒太子的嗎?

已經不止三天了。

都快十天了。

郁悶的趙枝枝此時並不知道,為了這十天,建章宮上下有多雀躍。

殿下早就該好好歇一陣子了。從前在王宮時,殿下每天只睡三個時辰, 搬進雲澤台之後, 仍是如此, 幾乎沒有任何閑暇時間,更別說享樂了。

太子殿下的人生中, 似乎就沒有享樂一詞。

拋開殿下的太子身份, 他還是個意氣風發, 連胡須都未曾蓄過的少年呀。

是以當太子抱著趙姬一天又一天,連建章宮的門都沒邁出去過時, 大家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太好了,太子殿下總算願意歇一歇了。

趙姬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他們喜歡她, 他們要更好地伺候她!

就算以後太子殿下有新的女人了, 他們也只會最喜歡趙姬,因為趙姬是第一個讓殿下連歇十天的人。

建章宮的人商量了許久,決定在趙姬侍寢結束前的最後一天, 向趙姬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是以這天早上趙枝枝睜開眼睛從太子的大床上醒來,發現床下堆了許多東西。

大多數是小孩子玩的物件,有鼗鼓,彈弓, 布娃娃等,還有許多吃的小食。

小童奴隨們聚在一起,一個個從屏風後探出腦袋笑著看她。

趙枝枝羞羞地拉過被子。

身後姬稷也醒了,聲音透著剛睡醒的沙啞倦懶:“趙姬?”

趙枝枝將臉蒙在被子裏,小聲說:“趙姬在這。”

姬稷掀開被子,伸手將她拽近,臉貼貼她的臉,他眼睛半睜,還不太清醒:“怎麽臉又燙燙的了?”

趙枝枝沒說話,低下腦袋埋進他懷裏。

屏風後的小童們捂住嘴,彼此悄聲傳達:“醒了,都醒了,太子殿下也醒了。”

姬稷擡頭往外看了看。

小童們一哄而散。

姬稷從趙枝枝從懷裏提起來,撫撫她燙紅的臉,“原來是被他們看羞了。”

趙枝枝不敢否認,她低垂眉眼,聲音輕細:“趙姬無用,確實是被看羞了。”

姬稷笑著將她抱起來坐,將她撥過來,鼻尖蹭著鼻尖,他眼中笑意濃得化不開:“趙姬才不是無用的人,趙姬最有用了。”

趙枝枝被誇了莫名有些開心,她一開心,腦子裏想的事就脫口而出了:“趙姬真的很有用嗎?太子殿下為何這樣說?”

姬稷親親她的唇:“因為再也沒有比趙姬更能讓孤開心的人了。”

趙枝枝臉更紅了。

她的手被太子牽著,這些天,她的手總是被太子緊緊握在掌心,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將她扣在他的身側。

她知道每天醒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所以她主動抱住了太子。

兩個人又重溫了昨天夜裏的事。

結束之後,趙枝枝臉上掛著淚,但這並不是痛苦委屈的淚水。

她又一不小心咬到太子的肩了。

趙枝枝將小鏡遞給姬稷,緊張地攥著被子。太子痛得吸了好幾口冷氣,她怕他這一次會怪罪她。

每次她沒忍住咬痛他的時候,事後回過神,總會提心吊膽,怕太子清醒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以行刺的罪名將她砍了。她明明很害怕,可是下一次還是會不自覺一口咬上去。

畢竟,那種時刻,誰還顧得上死不死的呀。

“拔了你的牙。”姬稷查看傷勢後對她說,“再咬,就……”

趙枝枝低著頭不敢看他,更不敢搭話。

姬稷嘆口氣,揩掉她面上的淚痕,“你作甚總咬一處,換一邊咬也好啊。”

趙枝枝乖乖認錯:“趙姬錯了。”

姬稷摟摟她肩,“怎麽又害怕地抖了?你別抖,孤剛剛說氣話而已。誰讓你總挑痛處咬?昨天咬下的印剛好全,今天又被咬破了皮,孤能不生氣嗎?”

趙枝枝聲音更輕:“趙姬錯了。”

姬稷:“下次別咬了啊。”

趙枝枝:“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姬稷瞥她一眼,根本不相信。

到頭來還是得他自己哄好他自己。

罷了,罷了。

趙姬是因為他才會情不自禁,誰還沒個咬人的時候了。

喜歡咬就咬吧。

趙枝枝對自己也很無奈。她覺得自己總是在該怕太子的時候不怕他,不該怕他的時候又怕得要死。

肯定因為她還不太習慣將啾啾看做太子,所以才會做出這許多無禮的事。

姬稷牽趙枝枝下床,兩個人蹲在床頭清點禮物。

趙枝枝的心稍稍寬下來。

她將一個泥娃娃拿在手裏玩:“原來是送給我的,我還以為是給太子殿下的賀禮。”

姬稷:“自然是給你的,孤要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