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撒嬌也挺好的。”言璟接過她手裏的酒瓶,“我喜歡。”

“……”

又開始鬧她了。

鹿聽晚眨著眼睛看他,“我也想喝。”

“你今晚喝多少了還喝?”

鹿聽晚數了一下,“三四瓶吧,不多。”

言璟聽笑了,“我是不是還要誇你一句,酒量不錯?”

“那倒也不必。”鹿聽晚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手裏的酒,“給我就行。”

“想得美,乖乖坐著。”言璟把酒瓶放到一邊。

“……”

鹿聽晚氣呼呼的,“哪有你這樣的,給人開不給人喝的!”

言璟同學十分淡定:“剛剛可沒說要讓你喝。”

“……”

行吧。

鹿聽晚半眯著眸子,腦海昏沉勁上來了,有些難受。

她下意識地往外套衣領裏縮,正好他的衣服寬大,長度到她大腿根,完全可以把她包裹起來。

言璟握著她的手,沒有什麽溫度,像是在冰塊裏走過一圈的,“手怎麽這麽涼,很冷嗎?”

“以前就這樣吧。”鹿聽晚搖頭,“不冷。”

言璟垂著眉眼,如視珍寶一般捧著她的手,用自己的體溫幫她暖手,“這是不冷?”

鹿聽晚輕笑了一聲,沒再反駁,“璟哥今天也有點溫柔哦。”

言璟嘖了一聲,“別鬧。”

鹿聽晚輕回握住他的手,少年掌心的紋路細細印在手指間,和她的手不一樣,寬大的、骨節修長漂亮的,像是漫畫精心描繪出的那般。

很符合她顏控的欣賞本質。

鹿聽晚垂著眸看著他的手,腦海裏突然顯現過那天他組裝機械零件的手,也很漂亮,比現在還要漂亮些,漂亮到讓人一眼移不開。

“璟哥。”

“嗯?”

鹿聽晚放軟了聲音,水汪汪的眸子望著他,“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你說。”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畫畫了,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鹿聽晚揚起唇角,“大概有多喜歡,最長的一次,三天睡了五個小時,全都在畫畫。很累,但是我很開心。”

做喜歡的事情。

再累,也是會開心的。

“我很幸運,有足夠天賦,也有很優秀的啟蒙老師。”鹿聽晚輕聲,“我媽媽是聞夏,你聽過她嗎?”

“聽過。”言璟,“我有朋友,也算是學畫畫的。”

準確一點來說,在這幾年的國內的畫史上,沒有人會不知道聞夏這個名字。

全國美展,國內最權威最頂級的藝術展覽。聞夏二十五歲時候,便成功拿下了全國美展的金獎,成為最年輕的金獎獲得者,一戰成名轟動業界,被譽為“難得一見的天才”畫家。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在獲得金獎之後,銷聲匿跡似的,再無其他說得上名字的作品。

“你信那句話嗎?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鹿聽晚閉上眼睛,眼前像是還有著聞夏的身影,溫柔的、恬靜的媽媽。

“……媽媽說,畫畫是信仰。”

鹿聽晚悶著聲,“可媽媽走了,Lucky也走了,他們都走了。”

可能是酒精作祟,平常說不出來的話,像是也變得輕松了些。耳邊潺潺的水流聲還在繼續,少女的尾音融在水聲裏。

“我的信仰,崩塌了啊。 ”

酒勁一上來,眩暈感十足,她喃喃自語,“矛盾又可笑的。”

“我沒有勇氣在繼續畫了,我不夠勇敢;我也不願意放棄,我放不下去。”

這一路上且看且行。

雖身在小徑之上,卻總不見光。

“阿晚。”言璟沉眸看著她。

她說要給他說個故事,可故事從頭到尾,她從沒有說出故事是什麽,只是單純的在闡述現狀。

就像是在找一個能發泄情緒的地方,可等真正找到了,也沒有能說出來的勇氣。

他一直都知道,這小奶貓太過於要強。

疼了傷了受委屈了,什麽都是自己忍著。哪怕是這種近乎崩潰的絕望,在暈乎乎的情況下,她仍是什麽都不願意說。

倔強又讓人心疼的。

言璟語氣很重,在告訴她,也像是在告訴自己,“放不下,就別放下。”

鹿聽晚揉了揉了太陽穴,有些沒明白,“嗯?”

言璟握著她的手腕,不費什麽力氣的往懷裏一帶,少女柔軟入懷,酒味和淺淡的玫瑰香混合,清純又勾人的。

他下巴抵著她的發頂,“阿晚,我們打個賭吧。”

鹿聽晚沒有力氣,跌進他的懷抱裏,眼皮像是要閉上似的,“……什麽。”

言璟的嗓音半啞,像是酒意在喉嚨裏暈染開了似的,“WERC的比賽,我贏給你看。”

朦朧的雲霧之間,燈火月色隱沒,連著風聲都已停靜。

少女踽踽獨行在那條小徑上,黑暗像是望不見盡頭。

她不曾想過,有人會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