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在這恒長不變的座上,時間並不存在意義。

他靠在窗邊,叼起一支煙。這支煙似乎永遠也抽不完,就像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可以等到敲門聲一樣。

機械地吞吐著雲霧,虛擬的尼古丁和焦油再也不會損傷他的肺了,因為此身永恒地定格在了17歲的某一日。

他在等待什麽呢?

[原本是不被人理所記憶的英雄。]

[原本是不被他人所理解的戰士。]

[原本是不應成為英靈的男人。]

[但仍然有人需要你,渴望你回應召喚]

——是誰呢?

——誰會需要我這樣的人呢?

[……是被你遺忘的人。你一直在尋找的,消失在你生命中的人。]

窗外是一片海,濤聲依舊,一個小黑點緩緩地從海浪中站起,艱難地向著海灘跋涉而來。

他把煙掐滅,注視著那名黑衣的男子渾身濕漉漉地走上海灘,滿面倦容地前行。

終於,他等到了自己的歸來。

空條承太郎終於從窗邊離開了。他走到門前,擰動門把手,主動結束了他恒長的等待。

“如何?”他問。

渾身都在往下滴水的訪客直視著他的眼眸。

“——我要回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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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開羅國際機場。

結束了橫跨半個地球的旅程,從日本到埃及,50天的漫長旅途終於在此刻畫上句號。

名為DIO的吸血鬼在開羅的朝陽下化為飛灰,名為“星塵十字軍”的隊伍也只剩下三人。空條承太郎、喬瑟夫·喬斯達和波魯那雷夫在開羅國際機場作最後的道別,他們即將回到各自的故鄉,搭乘飛往巴黎和東京的飛機,也許此生也再不會相見。

“搭乘法國國營航空92號班機前往巴黎的旅客,請盡快前往18號登機口——”

“保重啊,你這摳門老頭!”波魯那雷夫咬著牙不讓自己掉眼淚,“你要盡量活得久一點!”

喬瑟夫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定要和我們保持聯系——後會有期啦,你這呆瓜臉!”

承太郎沒說什麽,但他的嘴角微微翹起,肩膀也被波魯那雷夫重重地拍了兩下:“一定不要忘了我啊,你這臭屁的小鬼!”

“想你這種家夥,想忘也忘不了吧……”他偏過頭,讓帽檐遮住自己的表情。

在廣播重復第二遍的時候,波魯那雷夫將背包甩到肩頭,最後看了一眼同伴。

“——那麽,再見了。”

他走向登機口,而承太郎和喬瑟夫在遙望了一會兒他的背影後,也轉過身,準備走向屬於他們的候機室。

但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一個橙發的女孩子站在他們面前大概20米處,穿著沾滿血汙的白襯衣,最引人矚目的是她卷起了衣袖露出的兩條胳膊,那兩條原本應該白皙柔軟的少女胳臂卻布滿了可怖的傷痕,皮肉都被砍得翻卷了出來,血凝固在上面成了暗紅色的痂殼。

——是DIO的殘黨嗎?

承太郎下意識地叫出了白金之星,喬瑟夫則出聲問道:“喂,那邊的小姑娘!你看起來傷的很重啊!”

橙發的少女慢慢擡起頭,她的半邊臉都被抹上了血跡,唯一清楚且讓人不由自主注意到的,是她那雙哀慟且明亮的眼睛。

“……承太郎。”她一步一步走近,雙眼盈滿淚水,“你也逃出來了嗎?”

喬瑟夫疑惑地扭頭去看承太郎:“你們認識嗎?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好像也是日本人,難不成是你之前的同學?”

“我們不認識。”承太郎冷淡地說。

橙發的少女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了,她用傷痕累累的手背使勁兒去抹掉掉下來的淚水,但是大顆的淚珠沖開她臉上的血汙,最終匯成了無法阻止的悲痛決堤。

她大哭起來,揪著胸口,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都嘔出來。

“……喂,承太郎,這個女孩子好像情況確實不太妙啊。”喬瑟夫猶豫地上前,承太郎抿著嘴跟上去,豎起眉毛,語氣不太好地說:“吵死了!別哭哭啼啼的,你這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少女淚眼朦朧地擡起頭,她看著承太郎的眼神很難懂,同時帶著愛和怨。

她沒有回答,只是搖搖晃晃地重新站穩,轉身向著安檢口走去,似乎是要離開機場。

“——喂!”承太郎叫她,但是少女沒有回頭。

太奇怪了。

承太郎把心底奇怪的悸動歸結為警惕心,他搖了搖頭,對喬瑟夫說:“算了,可能就是個奇怪的人。走吧。”

他最後向著安檢口又望了一眼,那個少女把企圖阻攔她離開的工作人員用大力推開,悶頭向著機場外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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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藤丸立香,今年16歲,但我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了。

——我現在是個小寡婦。

被承太郎推入時空轉換器後,我降落到了這個陌生的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