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行刑者

兩個NPC驚恐的看著自己身下的大床。

兩張床都是老式的純實木床,大約兩米長寬,十分厚重,用料紮實。

那個胖男人握著手裏的鋸子,沉默了一片兒後,看了一眼旁邊那個拎著皮帶的嚴淵,在嚴淵冰冷眼神的注視之下,胖中年默默將床上的床墊拉下來,取下一塊床板,開始吃力的鋸著。

而那個女人則哭喪著臉:

“什麽?鋸木頭?我不會啊……”

一旁的嚴淵二話不說,甩下皮帶狠狠抽了一下女NPC的脖子。

女NPC疼的尖叫一聲,也不再抱怨,哭著開始學習怎麽使用鋸子。

事實證明,勞動的方式是烙刻在人們骨血裏的。

嘴上說著不會鋸木頭,但當有人用死亡來威脅他們時,他們無師自通,很快就掌握了鋸子的正確用法。

蘇禾就搬了個破凳子,坐在一旁當監工。

一開始,這對夫婦還算是幹的比較賣力。

但很快,他們的體力就耗盡了。

身體的疲倦和精神上的壓力,讓這對夫婦開始互相埋怨起來。

從蘇禾他們的對話裏,這對NPC也意識到他們受罰是跟代孕有關,他們彼此開始哭著對罵,責怪對方為什麽要找代孕,為什麽執著於生孩子,互相甩鍋,越罵越難聽。

原本一條心對外的夫妻,在死亡的面前,卻是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

而蘇禾,單手托腮的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他們,趁著他們最暴躁的時候時不時懟他們一句,火上澆油:

“聽說現在外面的農民工一天能賺三百左右,你們這個工作態度,可能連十塊錢的價值都創造不出來。”

“哇,你的手指被釘子紮破了?嗯,不用擔心,繼續幹活吧,我覺得你有很大幾率會得破傷風,到時候死的會比較痛快,病死總比累死強多了,是吧?”

“大叔,你幫幫你老婆吧,她看起來快虛脫了。算了,你這身材應該是三十年內都沒見到過自己的腳尖長什麽樣,這麽大的油肚子,可能會幫倒忙。”

蘇禾從小就知道說什麽話能讓人滿意,能討人喜歡。

所以,她更明白說什麽樣的話才能讓人恨得牙癢癢。

只要把自己平日裏的言行反過來做就行了呀!

本來蘇禾還覺得自己可能演的不會那麽像,沒想到,她開起口來竟意外的自然,就連表情都帶了幾分小人氣焰。

那兩個NPC也被她一句句風涼話氣得臉都紫了,卻又懼怕旁邊的嚴淵,敢怒不敢言。

其實這個激怒他們的工作,一開始蘇禾打算讓別人去做。

不過,想到任務劇情裏,被這兩個NPC迫害的都是些和蘇禾年紀相仿的女孩,蘇禾認為,讓她自己上陣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

也的確如此,那兩個NPC看她的眼神總是很復雜,他們嘀咕著,懷疑蘇禾是曾經被代孕迫害過的女孩之一。

蘇禾一邊絞盡腦汁思考著嘲諷的話,一邊觀察那兩個NPC的狀態。

漸漸地,他們連互相對罵的力氣都沒了。

兩個人收了聲,就那麽呆滯的鋸著木頭。

直到雙手磨出血泡。

直到血泡被磨破,蹭的滿手鮮血。

直到虎口撕裂……

隨著雙手的磨損越來越嚴重,兩個NPC也越來越沉默。

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因為屈辱沉默,還是因為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淺薄和狂妄。

其實蘇禾心裏也有點忐忑,她怕自己想的太簡單了,猜測錯誤,會浪費大家的時間。

不過還好,歐陽遠山和林子軒完全沒意見。

嚴淵還算支持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大概就這麽過去了兩個小時。

當那個女NPC鋸到第十三根床板的時候,她終於累到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看到自己的老婆昏倒了,那個男人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大”字型躺在地上,呆滯的流著淚。

也不知道是哭自己這麽簡單的任務都完成不了,還是心疼自己和老婆遭遇這種無妄之災。

反正,兩個NPC已經被折騰的徹底沒了力氣。

幾行字幕也隨著中年男人的倒下而刷新——

【本次任務已完成一半,可開始進行下一小關卡任務。】

【如果繼續執行現在的處罰模式,直到將兩個NPC折磨致死,本次任務將獲得更高的評分以及更多的血色幣。】

【是否選擇繼續處罰?】

【是】【否】

【全員請開始投票,平局重投。】

看到這幾行字,蘇禾松了口氣。

她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有白費,她猜對了正確的通關方法。

蘇禾看了看其他幾個隊員,商量:

“不繼續了吧?人哪有那麽容易累死?想要累死他們最少也要一天的時間吧,這裏沒食物也沒有水,繼續任務的話反而是對我們的折磨了。”

隊長歐陽遠山表示贊同:

“不錯,你想的對,雖然血色幣很重要,但是我們沒必要為了評分和血色幣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危險。我也同意直接進入下一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