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戰隊

當蘇禾再次從床上醒過來,時間又過去了十五個小時。

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下窗外,天色已經入夜。

再一看表,時間是晚上七點多。

肩膀上的繃帶被更換過,散發出淡淡的藥水味。

身上的睡衣又被人換了一套新的,是她最喜歡的那種水綠色。

頭發也被紮在頭頂,盤了個松松的髻,這樣她睡覺就可以更舒服,不會壓到自己的頭發,也不會被辮子硌的難受。

面對這麽精心的伺候,蘇禾面色凝重的解開了頭頂的發髻,默然坐在床上。

不對勁。

如果說昨天昏了那麽久,睡得那麽沉,還能用“受驚過度體力耗竭”來強行解釋,那今天她為什麽也睡的又久又沉?

難道……是有誰故意讓她保持這種昏睡的狀態?

昨天一天吃的東西都很正常,吃完之後沒有特別困的感覺,應該不是在食物上被動了手腳。

因為肩膀受傷,她按照醫生吩咐吃了點消炎藥和止痛藥,吃完也沒特別反應,應該也和消炎藥沒什麽關系。

從床上爬起來,蘇禾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腿也沒什麽力氣。

失血過多會讓她有這種感受嗎?

或許對別人來說,這個道理能糊弄過去。

但對蘇禾本人來說,她體驗到的那種感覺並不像是單純的失血過多,而且她體溫正常,也不像是發炎發熱引起的。

站在衣帽間裏的“U”字型穿衣鏡前,蘇禾取了一面小梳妝鏡,將肩頭的繃帶拆開,照著自己的傷口。

一厘米左右深的傷口已經縫合過了,傷口兩側的皮膚開始結痂,連接,想必過不了幾天就可以拆線了吧。

借著好幾面鏡子的反射,她從各個角度,認認真真觀察著那道傷口。

伸手取了張濕紙巾,忍痛將傷口附近擦幹凈,繼續觀察。

在找了大約三分鐘之後,蘇禾終於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在她傷口的位置,有一個不怎麽起眼的針孔。

這個針孔紮進去的位置很巧妙,剛好被縫合處蓋住了,要不是因為針孔那個位置有一小點淤青,蘇禾還真找不到它。

一道外傷而已,為什麽她要挨一針?

想到自己睡的那麽死,她心裏一冷:她恐怕是被打了鎮定安眠類的藥物吧。

原因是想讓她好好養傷嗎?

她覺得不是。

如果真的想讓她安心養傷,養父沒必要給她帶來那麽多內測玩家的信息,他肯定知道那些資料會讓她一直陷入緊張興奮的氣氛之中,對養傷不利。

搞不懂……

蘇禾站在衣櫃前,瞧了瞧鏡中的自己,取了一套日常穿的衣服。

她想出去逛逛,看看陳家那四個她的哥哥姐姐在不在,或許能從他們的反應之中了解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家裏的衣服都是姐姐陳棠找她的造型師定期采購更新的,沒人會在乎蘇禾的品位和喜好,所有的衣服都是按照她的“人設”挑選的,能選擇的余地很少。

隨手抓了一件白色打底抹胸、一件寬松的米色針織露肩衫、一條淺灰色牛仔褲,她就往自己的身上套。

反正人美身材好,怎麽穿都不會太難看。

穿完衣服,蘇禾彎腰選鞋,想挑一款穿著舒服的平底鞋。

就在她的手碰到一雙粉白色淺口平底鞋的時候,從鏡子的倒影之中,蘇禾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臉上畫著年輕偶像間最流行的妝容,那妝容讓他的臉精致中帶著幾分不羈,要不是蘇禾經常看到他的素顏,可能還真會覺得他還挺帥的。

是她未婚夫,陳曇。

陳曇今天穿著一套紅白二色的某潮牌運動服,腳上一雙造型浮誇的運動鞋。

那雙運動鞋,光是氣墊就有5厘米高,可能裏面還有增高墊,讓陳曇勉強到175的身高又勉強了一下,突破了180大關。

看到自己的未婚夫陳曇,蘇禾的嘴角不著痕跡的勾了一下。

原本想拿那雙平底鞋的,蘇禾果斷把手挪向上一層鞋櫃,挑了一雙白色帶防水台的12厘米細高跟。

坐在換鞋凳上,蘇禾慢悠悠地穿上這雙高跟鞋,微笑和陳曇打招呼:

“二哥,你怎麽來啦?”

陳曇白了她一眼:

“我倒是想問你,這都快八點了,你忽然穿的這麽整齊是想去哪兒?”

一邊說著,陳曇一邊走到蘇禾身旁坐下,將胳膊輕佻的搭在蘇禾左肩頭,不懷好意的調侃:

“不會是終於開竅,看上了哪個男的,打算跟他約會去吧?”

壓在左肩上的胳膊扯動了右肩的傷口,蘇禾“嘶”了一聲,臉上不怒不嗔,只是默默看著他,希望他能懂自己肩膀不舒服。

陳曇胳膊倒是放下了,但是沒和蘇禾道個歉,也沒有忘記上一個話題。

他伸手抓過剛才蘇禾看上的那雙平底鞋,丟給她,眼神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