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在他不過分,公眾場合,即使光線暗的伸手不見五指,他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麽。

她順從的仰著頭由著他吻,他的唇貼在她耳後,呼吸發燙,她聽到他的喘息,很輕,聲音性感,方胥瞬間臉紅。

萬一親著親著把持不住了怎麽辦……

顯然這個問題考慮的很實際,因為陸忱已經把她抱起來了,低聲在她耳邊說:“回酒店,嗯?”

方胥簡直沒眼看他,“電影才看了一半呢!”

他勾起唇,說不清的表情,“電影,除了剛剛回頭瞥的那一眼之外,你有看過麽?”

方胥,“……”

被拖出影院,街上零零散散還是有不少行人,方胥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一言不合就被叼回窩吃掉的模式,乖順的等他在路邊叫來當地的計程車。

忽然,她眼風掃到一個舉止古怪的人。

職業敏感讓她嗅到一點不尋常的氣息,那人表情很陰冷,正死死盯著影院門口一個金發碧眼的妹子。

那妹子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顯然剛看完電影出來,笑意盈盈的跟春天裏的一朵花似的,怎麽看都和盯著她的男人是兩個極端。

方胥往那邊走了兩步,暗中留意著,就見那妹子擡頭看見了那個盯著她的男人,然後冷著臉嘰裏咕嚕的說了句什麽。

原諒她聽不懂德語。

重點是她說完這句話後,那個男人就一臉戾氣的從背包裏抽出一把刀朝那妹子砍了過去,結果當然是被妹子挽著的男人擋下了。

刀口見了血,擋刀的男人面容痛苦的倒在了血泊裏,那妹子尖叫了一聲撲了過去。

方胥再不猶豫,脫下高跟鞋就砸在那個男人的後腦勺上,然後奔過去劈手奪刀,同時一個側踹踢向那男人的下腹。

要命的是她今天穿的很不給力,一條中長款毫無彈性的牛仔裙,極大程度的限制了她的動作,而且成功在她擡腿的時候把自己帶倒了。

那把刀明晃晃的朝她砍過來,她還沒來得及閉眼,視線中就多出一道一閃而過的虛影,和一只修長分明極漂亮的手。

那只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姿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毫不費力的就轉了一個角度。

然後她聽見了一個聲音,骨節錯位的聲音,那人的手腕被擰斷了。

但那只手仍舊沒有松,陸忱風衣的下擺擋住了她的視線,方胥只隱約看見他一腳踢向那個男人的雙膝關節,看起來沒怎麽用力,然後那個男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遠處警笛聲響起,越來越近。

方胥看了眼傾身過來扶她的陸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斷打滾的兇徒,簡直呆住了,“你練過?”

他沒有答,明顯陰著臉,“你跑過來做什麽?”

方胥有些激動,全然沒有理會他問了什麽,自顧自說:“我就知道!我剛認識你的時候還在想,像你這麽一位黑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居然沒有保鏢,太不符合身份了!!想不到……你你你!藏得很深啊,柔道練幾年了?……”

見她一點反思的意思都沒有,他眼神淡下來,唇角勾出沒有溫度的笑,“你是真覺得我不會生氣是麽?”他視線移到她赤著的雙腳上,“穿成這樣也敢過來逞英雄,真了不起啊方小姐。”

方胥打了個冷顫,哆嗦著解釋了一句,“我那是職業病……條件反射來的。”

他緩緩蹲下給她穿好鞋,正好警察和救護人員趕過來,金發妹子連忙扶著被砍傷的男人上了救護車去了醫院。

他們兩個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一晚上約會的好氣氛就這麽被毀了。

去警局做筆錄的車上,整個警車上氣壓都很低。

方胥坐在陸忱旁邊不敢動,兇徒坐在後面更不敢動。

幾位警員看了看全程不發一言的三個人,十分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到警局後,錄筆錄的過程並不很長,方胥全程只能做觀眾,看著陸忱表情冷淡的說著她聽不懂的德語,一問一答的陳述著事情的經過。

期間那警員頻頻看她,眼神炯炯,然後站起來對她嘰裏咕嚕的說了句什麽。

方胥聽不懂,求助似的看著他,陸忱紋絲不動的坐在位子上,口吻淡淡的說:“他在代表奧地利警方感謝你的見義勇為,詢問你是否允許他們拍張照片登報。稍後還會授予你榮譽獎章……”

“不用不用……我們只是來旅遊的,再說我自己本身也是警察,不管什麽時候遇到這種事情,當然都是要——”周圍氣壓猛地一沉,她咳了聲,迅速改口,“要、要量力而行的。”

兩邊的官腔打了半天,才走完過程,拍完照了事。

從警局出來,她緊緊跟在他身後,沒話找話,“現在回去嗎……”

他看著她,表情很溫和,“恩,你問我?”他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一句,“沒有這件事情,我現在已經在溫柔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