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惹事

是啊!

吳寶璋的確是應邀而來,可她心裏若是沒有小算盤,又怎麽會應邀而來呢?

周少瑾看了她一眼。

目光清冷,透著幾分鄙視,然後直直地朝著閔葭望去。

閔葭的眼睛眯了眯。

程許感覺到了氛圍異樣。

他順著周少瑾目光望過去,看見了站在石榴樹下的閔葭。

程許的嘴角慢慢地挑了起來,露出譏諷又不屑的笑意。

閔葭神色大變。

程許這是什麽意思?

她是他的妻子,他怎麽能在這麽多的人面前慢怠自己?

他們的婚姻關系到兩家人的前程,並不是尋常普通的聯姻,那頗此之間就應該互相尊重才是。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那還談什麽其他?

閔葭的表情變得淩厲起來。

程許卻不再看她一眼。

他上前幾步走到了周少瑾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朝著周少瑾行了個大禮,沉聲道:“從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對,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過失!”說著,他再次朝著周少瑾行了個大禮。

周少瑾愕然,隨後眼眶一酸,眼淚就籟籟地落了下來。

兩世為人,那麽多的痛苦,那麽多的委屈,那麽多忿恨……程家,程許,第一次有人向她賠不是。

說那不是她的錯!

說是他對不起她!

她背過身去,捂著嘴無聲地哭泣起來。

程許的眼睛頓時蓄滿了淚水。

自從周少瑾離開金陵,他就想了很多。

想到自己對她一見鐘情,想到自己對她的喜歡追逐,想到自己對她的求而不得……還有順水推舟般的傷害!

就像祖母說的。在他能抓住機會的時候他沒有抓住。在他沒有立場的時候他又強求,他就注定了不可能如願以償。

反而把她拖下了水。

他欠她一個說法。

而她已經是他的嬸嬸了,兩人之間已畫上了一道天塹,以後沒有特殊的情況,就算是見了面,也不可能說句話。

這次既然遇到了,他就像祖母說的一樣。堂堂正正地做一次頂天立地的男子。把自己應該做而能做的事做了。

從此以後才是真正的放下。

她走她的路,自己過自己的橋,再無牽掛。

程許站直了身子。

自從他發生了花園之事後。他第一次發現天空是這麽浩渺,大地是這麽的廣博,他前面的路很寬,也很長……他要走的路還很遠。

他微微地笑。目不斜視地轉身,和閔葭擦肩而過。大步走了出去。

閔葭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程許是她叫進來的,周少瑾是吳寶璋叫出來的,可她沒有讓程許不顧隱私,看見周少瑾就向周少瑾賠不是啊!她更沒有想到周少瑾會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

哪裏對不起周少瑾?

因為和自己的婚事負了周少瑾嗎?

既然如果。負了已是負了,你周少瑾為何還要嫁到程家,還嫁給了程許的四叔程池?

閔葭自認為自己也是經歷過事的人。卻還是被氣得肝疼。

吳寶璋則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

程許……竟然會向周少瑾道歉!

那個天之嬌子。目不余人的程許,九如巷程家的大公子,當朝內閣大臣程涇的獨子,外家是桐鄉袁氏的程許,居然會向周少瑾這個自幼喪母,寄居在程家四房的表小姐賠不是!

憑什麽?

憑什麽她周少瑾就這樣的矜貴,別人就是腳底的泥?

老天爺不公平!

吳寶璋不服氣。

她忍不呵呵地笑,道:“真沒有想到,許從兄和我們的小嬸嬸這麽的熟悉了解,七尺男兒,還要向小嬸嬸賠不是……”

周少瑾哭過了,心緒猶如被清澈的泉水沖洗過了似的,安寧平靜下來。

她淡定從容地轉過頭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瞥了一眼躍躍欲試,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吳寶璋,對閔葭道:“許侄兒媳婦,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別總是人雲亦雲地聽旁人胡說八道。你心裏若是有事,不妨回去問問你婆婆。這樣上跳下竄的,平白給人利用了也罷,不過是人心不古,不知道是非。怕就是怕惹出麻煩鬧出笑話來,自己失了顏面不說,還讓程家丟臉。今天是阿笙的好日子,你是做嫂嫂的,別弄得阿笙跟著沒臉,快把這兇狠狠的表情收一收,跟著我進屋去陪著親家太太、姑奶奶說幾句話才是正經。”

說完,轉身進了屋。

閔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偏偏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口,深深地看了吳寶璋一眼,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轉身進了廳堂,就聽見那周少瑾正笑著對郭老夫人身邊服侍的呂嬤嬤道:“剛才出去迷了眼睛,您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