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頁)

她眼眸閃了閃,旋即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然後呢?”

“然後。”

他歪著身子靠在車上,幾乎和朝夕處在同一高度,二人的視線也在同一水平線上。路燈燈光柔和,照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的神情也分外溫柔。他眼梢稍挑起笑意,此刻看過去,眼裏流淌著溫柔與繾綣。

他的語氣和平常如出一轍,但似乎又很認真:“給你一個家。”

他突然笑了起來,眼尾峽灣,笑的跟妖孽似的,聲音含笑,帶了幾分玩世不恭,“哥哥給你一個家,你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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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的生日在十二月底。

她很少過生日。

早些年在國外,她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出去一逛,發現大街小巷都提醒著她聖誕到了,她才依稀記得自己前幾天的生日。也沒去補買蛋糕,既然忘了,索性就忘到底。

她不認為生日有多重要。

但江煙和江漁年年都給她慶生。

去年原本想過的,但是朝夕那陣子忙得不可開交,連睡眠時間都極少,二人也很識趣地沒添亂,只是給她打了個電話祝她生日快樂。

但今年朝夕生日。

她休息。

為了怕江煙大張旗鼓地給她過生日,朝夕在江煙問她那天是不是工作的時候,她回了句,工作。也因此,江煙和江漁也沒提給她過生日的事,只給她寄了禮物。

禮物是當天送到的。

朝夕拆禮物的時候陸程安也在邊上看著。

有一張卡片掉了下來。

陸程安撿起,看到裏面的字之後神情漠然地把卡片放回桌上。

朝夕看了眼卡片上的內容。

江煙親手寫的:【姐姐生日快樂。】

她瞅了眼陸程安,他神情淡漠,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朝夕斂了斂眸,低頭接著拆快遞。

但心不在焉極了。

總覺得,陸程安不該是這種反應。

哪怕說一句“你今天生日”,也好啊,怎麽能一句話都不說呢?

朝夕覺得奇怪。

甚至隱隱約約地,心裏有一種預感。

自從那晚過後,陸程安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結婚這詞,但每次都是一筆帶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總有種是在調笑她的錯覺。

但是朝夕今天有種,特別強烈的預感。

尤其是陸程安這麽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讓她更加確信了。

下午的時候,陸程安接到檢察院的電話,他說著一些朝夕聽不懂的專業術語,過了會兒,拿起車鑰匙,用口型和她說:“我去檢察院一趟。”

朝夕點點頭。

她低頭接著看書。

過了大概十分鐘。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陸程安打過來的,“我辦公室的鑰匙忘記帶了,在玄關櫃那兒,你找找有沒有。”

朝夕起身,果然在玄關櫃上找到了鑰匙,“有的,我送過去嗎?”

“你出來吧。”

朝夕打開門,門打開的瞬間,她愣住了。

並不算的走道裏,都被紅色的玫瑰花鋪滿,玫瑰花的盡頭,站著陸程安。十分鐘前,他還穿著慵懶的家居服,可現在,已經換上了正裝。

他緩緩地朝她走了過來。

十米不到的走道,他的步伐不快,但朝夕總覺得,從那頭走到這一頭,她等了不是幾秒,也不是幾分鐘。

她等了太多年。

他在她面前停下,然後,跟變戲法似的變了條黑色的絲帶出來,圍上她的眼睛。朝夕伸手摸了摸,困惑道:“這是什麽啊?”

陸程安繞到她身後,雙手推著她的肩往前走:“你待會就知道了。”

等她終於停下來之後。

陸程安把絲巾扯開。

原本放著沙發和茶幾的客廳此刻被鮮艷的紅玫瑰填滿,玫瑰花在地上擺成心形,周圍擺放著很多支小蠟燭。朝夕和陸程安站在正中央。

朝夕有點想笑。

她以前讀書的時候,也被人用這種方式表白過。

吉他,鮮花,蠟燭。

高調的追求。

但她無一例外都拒絕了。

她向來討厭這種高調的行為。

可是今天,她心裏湧起的不是排斥,不是抗拒,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討厭。

更多的,是感動。

因為做這些事的人,是陸程安。

陸程安也笑了出來,房間裏的窗簾被拉上,只有蠟燭的光在視線裏閃耀。他低眸淺笑的時候,眼瞼處有一層淺淡的陰影,使得他整個人溫柔又繾綣。

他穿正裝的時候,大多是清冷疏離的。

很少會有現在這樣的,渾身上下,泛著溫柔的色澤。

可不管怎樣,他都是那個出眾又拔萃的男人。在十八歲那年,朝夕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眼睛就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身上,再沒移開過。

多年前他玩世不恭地遊戲人間。

再重逢。

他穿著簡單利落的制服,神情淡漠又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