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頁)

像他這樣的醫生,是國家花了無數的人力和財力培養出來的,而且也只能培養出這麽一個,醫術精湛、醫者仁心的好醫生。

而砍他的患者,是曾被他醫治過的患者。

只因為不滿手術費用,所以大動幹戈。帶著菜刀,在陳亮醫生還在面診患者的時候就拿出菜刀對著陳亮醫生砍。

幾乎是那人拿出菜刀的時候,陳亮醫生就反應過來想躲,可再躲也躲不及,那人像是瘋了般劈頭蓋臉地對著陳亮砍,面診的患者和患者家屬、外面的護士和醫生都跑過來阻止,結果都被禍及。

陳亮醫生傷勢最為嚴重,幫他的幾位護士、醫生甚至是患者也都受傷了。

當天,神外科、麻醉科、手外科、骨科的醫生都聚集在手術室為他做手術。幾乎是所有專業的大牛為他做這個手術,但即便如此,陳亮醫生左手手掌全斷,前臂肌腱斷了,正中神經也斷了。

醫院內部最近,也在討論著這件事,關心著後續。

大家紛紛譴責那位傷人的患者,但更多的,是關心陳亮醫生的術後恢復狀況。

朝夕想了想,問他“所以就,交到你手上了嗎?”

“嗯。”

“那個行兇者,你們會怎麽判刑?”

陸程安“你們希望怎麽判?”

朝夕說“網上好多人說,要判死刑。”

“死刑估計夠嗆。”

“為什麽?”

陸程安不痛不癢地說“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陳亮醫生這事兒,情節可不輕。”

“但他還活著——這才是最主要的問題。”

“所以那個人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朝夕不能理解,她自己也是醫生,知道學醫到底有多苦,也知道培養一個陳亮醫生有多難。她更知道的是,陳亮醫生再也不能上手術台了,這意味著有太多的生命將會得不到更好地醫治。

這事不止是陳亮醫生一個人的事,還涉及了許許多多的患者。

她的眼裏滿是荒唐“他憑什麽砍傷人還可以全身而退?”

陸程安把手裏的筷子放下,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側臉清冽又寡冷,語氣很淡“誰說他可以全身而退?”

“不能判死刑,就是全身而退。”朝夕說,“無期變有期,有期變減緩,這不就是全身而退的意思嗎?”

陸程安勾了勾唇“你倒是很了解?”

夜晚寂寥,梁亦封早已去休息室休息,辦公室裏只剩他們兩個人,陸程安肆無忌憚地伸手,擦了擦她嘴角處沾著的糯米粒。

語調散漫,懶洋洋地“嫁夫隨夫?”

“……”

朝夕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

陸程安勾了勾唇“換個詞——近朱者赤?檢察官的夫人,到底和別人不一樣,這麽了解法律。”

朝夕的臉色繃不住了,硬邦邦地說“我還沒嫁給你。”

“所以——”

陸程安腳尖踩地,輕松一轉,背抵著桌沿,面朝著朝夕,桃花眼在夜色中綻放出一抹春色,他唇色帶紅,跟個嗜血的吸血鬼似的,拖腔帶調,極其不正經地說,“你這是向我求婚的意思?還是說,你在暗示我向你求婚?”

頓了頓,笑得跟個斯文敗類似的,說出來的話也跟個敗類似的“我們家朝夕喜歡什麽樣的求婚?傳統點兒的,玫瑰、蠟燭?還是說——想要刺激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