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百媚(第2/3頁)

想想剛才的場景,哪怕她真上手拉那個人,擦傷?脫臼?最多也不過脫臼而已,對她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生死攸關的關頭,他在意的不是他是不是會被女人拖下一同墜樓,關心的竟然是她的手。

朝夕的心裏湧起密密麻麻的感覺。

覺得荒唐,卻又像是嘗到了一顆糖。

朝夕從櫃子裏拿出碘酒和紗布。

東西太多,她左右看看,最後放在中島台上。

她把他的袖子一節一節地挽上去,她低著頭,長發垂了下來,遮擋住視線,她不適地歪了歪頭,突然,有只手伸了過來,從右邊撈起她的頭發,放在肩後,再繞過她的後腦勺。

隨著這個動作,他上半身向她靠近。

朝夕猝不及防地擡頭,眼睫輕顫,撞入視線裏的,是他凸起的喉結。

脖頸間一熱,他以手做繩,把她的頭發抓在手心。

回身之後,他神色如常,“好了。”

朝夕眉頭皺起,她顯然不適應這樣的接觸,側過頭,想叫她們拿跟皮筋過來,但三人在她側頭望去的時候,齊齊地往另一邊轉去。

朝夕:“……”

她想起身自己去拿,他抓著她頭發的手下沉,放在她的肩上,略一用力,便把她整個人禁錮在椅子上。

朝夕看他:“我去找根皮筋。”

陸程安:“這樣就行。”

“你手不酸?”

“等酸了再說。”

他眉眼慵懶,低垂著眸,突然輕嘶了聲:“手疼。”

朝夕無語。

卻也低頭給他處理傷口。

手肘處理好,到了他的腰上。

陸程安突然開口:“要脫衣服嗎?”

一直關注著這邊舉動的三個人同時出聲:“這不太好吧!”

陸許澤起身:“哥,我幫你處理,我學化學的,你要相信我。”

陸程安嗓音淡淡,隱隱地帶了一絲威脅氣息:“相信你把硫酸倒在我傷口上嗎?”

陸許澤到底是怕他的,摸摸鼻子,幹巴巴道:“可朝夕姐這兒也沒有硫酸啊。”雖然是這麽說的,但到底也沒再上前。

朝夕從箱子裏拿出固定針出來,衣服上拉,針一穿一出,衣服就固定好了。

她反問:“為什麽要脫衣服?”

陸程安:“……”

她轉身拿起碘酒,給他清理擦傷處的汙漬。

視線所及之處,是他小麥色的肌膚,結實緊繃的肌肉,即便是坐著,但他的腹肌依然凸顯出來。

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她闔了闔眼,腦海裏浮現之前做的開顱手術,瞬間清醒不少。

給他處理好之後,朝夕叮囑他:“少碰水,最近吃的清淡點。”頓了頓,問道,“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陸程安點頭。

他皮膚偏白,唇色很淡,陰雨天,陰霾似乎把他緊緊包裹住。她站著,他坐著,此刻他仰起頭,面容寡冷地看著她,下頜線到脖頸處的線條精致又流暢。

整個人都透露著一股病態的氣息。

朝夕於心不忍,說:“我給你煮碗面吧。”

陸程安:“嗯。”

邊上,陸許澤突然插嘴:“姐姐,我也沒吃飯。”

江煙嫌棄極了:“你剛剛不是吃了兩包薯片嗎?這還沒吃飽?”

“吃飽了,又餓了。”

“……”

陸許澤討好地對朝夕笑:“姐姐,你也給我煮碗面啊。”

朝夕:“好。”

陸程安吃面的時候,朝夕突然開口:“我把我的聯系方式留給那人了,她應該會聯系我,你……”

“她丈夫的案子不一定是交給我們院,如果交到我們院,我會爭取出庭給他辯護。”陸程安向來不會把私人感情帶入工作,這還是頭一回,“但前提是,他確實是無辜的。”

朝夕點頭,“當然。”

救人是頭腦發熱的決定,但是理智回歸,一切都要從最根本出發。

有錯,就得認錯;沒有錯,就得給他清白。

一碗面吃完,他再無借口留在這裏。

朝夕拿過碗筷洗碗,只留他一個背影,她也沒有任何留他的意思,語氣冷淡,甚至在逐客般,“慢走。”

陸程安無奈極了。

他拉著陸許澤離開。

·

回屋之後,陸程安換了套衣服。

門外響起小心翼翼的敲門聲,他淡聲道:“進來。”

陸許澤推開門,卻站在門邊。

陸程安挑了挑眉:“怎麽?”

陸許澤抓了抓頭,似是下定決心般,說:“哥,這些年我一直都沒問過你關於季家姐姐的事情,你說她逃婚了,我還記得你說這話時的神情,你罵她‘小沒良心’……這些年你為了她一直獨身,不是嗎?”

陸程安垂著眸,看不清神情。

窗外天色黯淡,分不出到底是下午還是晚上。

他坐在陰暗處,低低地輕嚇一笑,道:“小沒良心。”那四個字仿佛經唇齒咀嚼了個遍,帶著男人壓抑著的喘息聲,性感又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