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媚(第2/3頁)

她出國了。

在倫敦讀書。

她學醫。

陸程安曾拜托在同大學讀書的朋友找過朝夕,可是UCL大的驚人無比,偶爾在街上走著走著就會發現是學校的樓,更何況他的朋友學的是哲學,朝夕學的是醫,難上加難。

好友調侃過他:“你缺女人嗎,至於為了她這樣大費周折?”

“不缺女人。”

陸程安輕笑一聲,氣音短促:“可她們都不是她。”

好友沒再說話,只說會盡力幫他問到有關朝夕的事。

朝夕的社交圈幾乎為零,平時兩點一線,實驗室,家,有一個好友,叫鐘念,但二人平時也鮮少聚會。她每年暑假都會旅遊。

好友能打聽到的也只有這些。

但對陸程安而言已經足夠。

陸程安每年暑假也會來歐洲,畢業之後則把年假放在夏天,他試圖想要遇到她,試圖想把處心積慮的見面營造成異國他鄉的偶遇。

可是無論他怎麽打探她的消息,他都沒遇到過她。

直到今天——

分不清幾分天意幾分人為,二人就這樣遇到了。

·

晚餐的時候,陸程安和朝夕安靜地用餐,江煙和陸許澤聊著天。

陸許澤:“你們明天幹什麽?”

江煙:“旅遊唄。”

“一起?”

“可以。”她幹脆利落地應下。

朝夕:“……”

她在心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江煙轉過頭來,問她:“可以嗎?”

“可以。”她旅遊的時候向來話少,有個陸許澤陪著江煙,也好。

·

隔天早上,四人在酒店用完餐之後出發去布魯塞爾大廣場。

卷積雲一片一片地平鋪在天上,陽光透過雲層溫柔地灑下光,陸許澤疑惑道:“姐姐,你不包那個紗巾嗎?紅色的,特別有異域風情。”

朝夕疑惑:“我在你面前包過紗巾嗎?”

“沒,我在照片上看到的。”

朝夕下意識看向陸程安。

她以為他手機裏有她的照片,想到這一點,她的心猛地一緊。

陸許澤卻說:“沒,昨天在服務區,一個留學生給我看的。”

“這樣啊。”她淡淡地應著,心裏卻沒來由的一陣空,“那塊紗巾和今天的衣服不搭,所以沒帶。”

陸許澤:“那下次你帶上行嗎?”

朝夕失笑,她指著江煙:“你們小孩,都這樣?”

陸許澤:“都?”

朝夕說:“她也是,喜歡我帶著那條紗巾。”

昨天她不準備帶那條紗巾的,頭上一裹,悶熱,可是江煙卻覺得好看,她向來拒絕不了親近的人的請求,於是就戴上那條殺進了。

陸許澤:“想不到啊,你眼光還不錯啊。”

江煙臭屁極了:“我的眼光,不是我吹,真的一絕。”

陸許澤:“你全身上下,也就眼神好了。”

江煙暴怒。

二人又吵了起來。

朝夕落在他們身後幾步慢悠悠地走著,聽著二人吵鬧的聲音,無聲地笑。

陸程安用余光注視著她。

他也笑了出來。

等到朝夕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和陸程安又莫名其妙地走在一排。

相比於前面二人,他們兩個屬實太安靜了。但她喜靜,不愛社交,更何況對方還是陸程安,她更是不願主動開口說話了。

陸程安卻主動和她說話:“第一次來比利時?”

“不是,”她說,“之前去過魯汶。”

“旅遊?”

“學術會議,我和教授過去的。”

陸程安點頭,復又似自喃自語般:“倫敦離魯汶也不遠。”

涼風拂面,朝夕把飄在臉頰處的頭發挽至耳根,她問:“你知道我在倫敦?”

陸程安毫不隱瞞:“大哥和我聊起過你。”

她不輕不淡道:“他大忙人一個,哪裏會和你們念叨我的事。”

陸程安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是啊,季洛甫大忙人一個,確實不會和他們念叨關於朝夕的事,一切都是他厚著臉皮去追問再三。

在廣場逛了會兒,幾個人又去看小於連銅像。

人群繁多,正好又是旅遊旺季,不少遊人擠在外圍拍照。

陸許澤對此嗤之以鼻,覺得一個小男孩兒有什麽好看的,江煙嘲諷他不懂民族文化,二人拌嘴拌到了附近的一家下午茶店。

點餐完畢。

送上來幾分甜點和飲料。

店員似乎認識朝夕,和朝夕說了幾句話之後送了幾瓶啤酒過來。

江煙好奇:“你認識他嗎?”

朝夕搖頭:“他認識我。”

“他和你說了啥呀?”

“他之前身體不舒服,我幫了他,”朝夕往面前的幾杯啤酒擡了擡下巴,“這是謝禮。”

陸許澤拿起酒杯就往嘴邊送:“據說比利時的啤酒比德國啤酒還要好喝,我可要試試。”他豪飲了一大口之後,挑眉:“不錯哎,哥,你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