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喻子平安靜的跟在譚媽身後，等著別人吩咐他做什麽，或者是安置他。

自從他的父母過世以後，他被幾個親戚輪流收養，他知道自己的出現已經給其他的家庭增添了額外的負擔，他已經盡他所能不要多添麻煩，他會幫忙做家務，飯後清洗餐具，就算學校離得遠，他也從來沒有要求接送，他都是一個人做公交車。

每天早上，沒有做好的早飯，下雨天，沒有帶雨傘的他也不會有人去接。但喻子平從來都沒有計較過這些，他知道自己寄居籬下，就該少給別人添麻煩。

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不滿意。

他們連多一口的飯都不願給他，嫌他晦氣，把他幫忙做的家務當做理所當然，甚至像傭人一樣的使喚他。

喻子平不曾覺得不公，他只求有個地方可以住，可以接納他，可是他的那些親戚仍是覺得他像燙手山藥一般，來回推讓，都不願繼續收養他。

如今他來到了譚爸譚媽家中，他從來都是別人給他安排什麽，他就去做什麽，他不敢說不，他不能反抗，即便他可能會心中不願，但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他只能順從，想被收養的小寵物一般順從，主人叫他回到籠子裏，他就只能被乖乖的關起來。

若是譚爸也不願意資助他的話，他就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住了。他的父母生前就是普通人，沒有給他留下什麽，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討別人歡心，不要將他趕出去。

*

喻子平平淡的收回視線，乖巧的站在一旁。剛才譚媽已經和他說過了，他可以搬回二樓去住，說是池懷不再生他的氣了。

他就是這樣，因為別人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被趕去地下雜物間，又因為池懷輕飄飄的一句話，又搬了回來。

他從不說不，只有順從，就算當初他被趕去地下雜物間，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只有這樣，他才能住下來，他不能離開這裏。

其實住在哪裏並沒有什麽，相比較下來，他還更喜歡在地下的雜物間，因為在那裏，只有他一個人，他不用裝的那麽累。

*

喻子平站在餐桌旁，乖順的垂著眼眸。

譚媽讓喻子平坐下，喻子平就動作輕柔的拉開椅子，連一點聲響都沒弄出來，他坐了下來。

自從喻子平被趕去了低下雜物間，他就再也沒有在這張餐桌上吃過飯，他吃的都是些殘羹冷飯，但沒有什麽關系，他只想有個住處。

“吃吧。”

譚媽話音落下，喻子平才拿起筷子，他只吃自己面前的菜，就算那道菜不是他喜歡吃的，他也只吃自己面前的。

池懷輕咬著筷子，偷偷打量喻子平，也不敢多看他。她總覺得喻子平好像比她還要拘謹，她因為是第一次和譚媽一起吃飯，放不太開，但喻子平應該之前就和譚爸譚媽住過一段時間，不該這麽拘謹吧。

飯後，池懷便見喻子平端著碗筷走了出去，她好奇的張望了兩眼。

“子平應該是幫忙清洗碗筷了。”譚媽見池懷並不排斥喻子平的出現，這才放下心來。

譚媽覺得喻子平太過乖巧了，乖巧又面面俱到，竟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池懷見譚媽好像並不討厭喻子平，而且喻子平已經搬回二樓去住，她也放下心來。

這樣的話，喻子平應該不會和苦情文裏一樣遭遇那些了吧？

*

冰冷的水劃過手背，手心滿是油漬。

喻子平仔細的清洗著手中的碗，他不知道池懷想做什麽，但他只有聽從就好了。池懷想讓他搬回去，他就搬回去，讓他吃飯，他就吃飯。

他會很乖的。

喻子平洗碗的動作太過用力，指腹都泛起了紅色。

*

池懷著急回去給白思成做飯，所以沒有逗留太長時間，譚媽想要挽留，又怕惹池懷不高興，就又親自送池懷回去。

池懷看譚媽依依不舍的樣子，她答應譚媽每周都會過去玩，譚媽高興的笑了笑。

給白思成“喂完食”，池懷再次出了家門。她先是去商場給白思成挑選了兩件短袖，上面印著小魚的圖案，還有淺藍色的水紋。

白思成說過他們人魚都不畏寒，所以只要能遮擋他緊實的“肉肉”就好了，雖然最近白思成好像被她喂的有些胖了。

池懷本來只想買一件的，但聽說兩件打八折，池懷想都沒想就要了兩件。然後池懷坐公交車去了寵物市場，給白思成買了兩桶足有兩斤重的魚食。

池懷想著要是白思成喜歡吃的話，那她下次就多買一些。

天色漸暗，池懷才回到家。

白思成抱著池懷給他買的魚食，魚食是用桶裝的，白思成拿著勺子舀起魚食塞到嘴裏。

其實他並不是非吃魚食不可，他更想要的是池懷可以多陪他一會兒。

池懷不知道白思成的心思，她一心想著關於沈自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