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她可真甜。

舌尖擦過柔軟的齒縫,當他試圖撬開那小巧的牙關往更深處品嘗的時候,他這樣想。

他嘗到了奶糖的乳香味,水果糖的清香,隱約好像還有橘子汁殘存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難以言說的迷戀之後,他的第個念頭,居然是好笑——她吃這麽多糖,居然還沒有把牙吃壞?!

那刻他腦閃爍著許多這樣那樣光怪陸離的念頭,就像沉醉在場瑰麗的美夢,或者因為吸食過了過多的興奮劑,繁雜亢奮的思緒根本不再由自己掌控,只能放任它肆意遊蕩,最後把自己僅剩的理智都吞噬掉,只剩下欲望的本我。

胸膛裏那個死水般的東西激烈地搏動著,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喉頭微微發緊,含著她的嘴唇漸漸用力,舌頭像求偶的蛇樣想纏住她的,他的本能幾乎在叫囂著吞噬,想把她撕裂、把她揉碎,大口大口吞吃幹凈,讓她再也說不出那樣冷漠強硬的言辭,再也不會用那樣捉摸不定的冷靜眼神看他。

天知道他有多想得到她。

那種渴望從遇見她的第眼就開始醞釀,猝不及防,卻勢不可擋地攀附纏繞著他的肌理,操縱他的心智。

他想讓她的眼睛只看著他,那雙星子般純粹的眸子裏面只會填滿迷戀和愛意,他甚至渴望著她能像藤蔓樣纏繞著他,哪怕是用她的尖刺和枝葉抽幹他的血、吮吸著他的骨髓,盤繞在他的白骨上開出最艷麗的花,他也會甘之如飴。

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不願意。

她不想當他的藤蔓,她想讓他成為藤蔓。

那他該怎麽辦?他又能怎麽辦?他怎麽能這麽做?!

他腦劃過數不清的思緒,但是時間也不過剛過了短短瞬,就在他忐忑又貪婪地想著更進步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她動了動。

這動很輕微,乍看甚至會讓人以為是女人動情時情不自禁地迎合。

但是宗政卻心裏個咯噔。

下瞬,他毫不猶豫地放開她,在他的舌尖剛離開她的唇瓣的那刻,他眼睜睜看見她那副漂亮精巧的小白牙上下咬合,嚴絲合縫,發出“磕碰”聲無比沉悶的聲音。

宗政:“…”

“呀,跑了呢。”

祁瑯砸吧了下嘴,揉了揉因為用力而發麻的腮幫子,遺憾地說:“真可惜呢,要是你沒跑,我就能讓你感受感受血濺三尺的極致快樂呢。”

宗政:“…”

他以為她被強吻,再是惱羞成怒,也至多是咬破他嘴唇。

但是他還是太年輕。

這牲口直接他媽要斷他的舌頭。

宗政痛苦地捂住心口,身形微微佝僂,第百次問自己,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虐才看上這個玩意兒。

宗政不信邪,顫著聲質問她:“你就說這個?你就沒別的想對我說的?!”

哪怕是罵他恨他拔出槍想幹掉他,他都絲毫不覺得奇怪,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她因為他露出暴怒的神色。

“說什麽,罵你神經病。”

祁瑯笑眯眯看著他:“怎麽會,你滋味超棒的,我特別喜歡。”

宗政:“…”

那絲半點的狂喜還沒來得及爆發,就瞬間被理智上的不敢置信和質疑淹沒,他遲疑著問:“你…說什麽?”

“我說你滋味好啊。”

祁瑯邁步走向他,繼續說:“你這個誘人的老妖精,直在勾引我,以為我不知道嗎,哼,把年紀了還不知羞,真是欠教訓,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收拾你,讓你知道天高地厚。”

宗政:“…”

宗政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很艱難地才沒有後退步,狀似鎮定站在原地,握拳咳嗽了兩聲:“我知道你生氣,剛才是我沖動了,咱們好好說話行嗎?”

祁瑯搖搖頭:“我不生氣。”

“…”宗政眼看著她幾乎貼在自己身上,笑眯眯的小臉蛋看著自己,愣是生不出什麽旖旎心思,反而連頭皮都在發麻,他放柔聲音:“要不你打我吧,我讓你打回來,我絕不還手,只要你解氣。”

只求她別這麽陰陽怪氣嚇唬人。

祁瑯直勾勾盯著他,聽了這話,歪了歪頭,若有所思:“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嗎?”

“…”宗政艱難說:“我覺得我們倆個說得不是回事吧。”

“所以你果然知道我說的什麽意思對吧。”

祁瑯握住他的領口,把挺括的布料生生握出無數褶皺,突然用力,拽著他的領子強迫他低下頭來,在他耳邊輕哼:“宗先生,宗老板,裝得人模狗樣,比良家婦女還端莊賢淑,但是心裏想的什麽,你自己心裏才知道。”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合著她半真半假的戲謔,宗政身體不由自主繃了起來。

她的態度讓他升起種不切實際的希望。

他深深看著她,心動,突然握住她的手:“和我走吧。”

話說出口,他突然清醒,試圖補救:“或者嫁給我,我們不要折騰了,行嗎?你想要的,我會竭盡所能給你,無論是權力,利益,還是讓你施展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