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頁)

“您沒事吧。”

克裏斯擔憂地問她,祁瑯張嘴剛要說話,克裏斯突然臉色一變,警惕地說:“不對,是您沒在那裏鬧出什麽幺蛾子吧。”

祁瑯不高興了:“你怎麽這麽想我,我是那種人嗎?!”

她不就是把人壓在車裏按著人的脖子扒了他的衣服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弄死他,這能算事兒嗎?!

這麽大的買賣都談成了,這些小事兒還值得一提嗎?

克裏斯仍然很懷疑地看著她,祁瑯翻了個白眼,把他手上的源能槍和档案袋一起搶過來,槍直接扔進旁邊的噴泉裏,档案袋拆開,裏面正是阿諾德的資料。

克裏斯一個晃神,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配槍被扔了沒影兒,當事人已經若無其事拆開資料,還非常沒有誠意地灑好人卡:“哎呀,好全面啊,是紙質絕密資料啊,真是太感謝你了。”

克裏斯:“……”

對於克裏斯的死亡凝視,祁瑯只當沒看見,她一目十行,大致翻閱一遍,心裏就有了數。

她邊看邊問克裏斯:“他是你朋友,你覺得他怎麽樣?”

克裏斯神色微微一凜,認真說:“阿諾德性情桀驁,他是個執拗而偏執的怪胎,他前半生所有的研究都是針對基因崩潰的副作用,為此不惜與家族決裂。但也因此他只忠於科研本身,而不會為任何權勢、名利、財富所動搖,只要您能給他想要的,他就不會背叛您,您可以信任他。”

而一個科研怪胎想要的,當然就是她的特殊源能力,整個宇宙,這是只有她能給的東西。

祁瑯聽了,笑了笑,合上档案遞給他,克裏斯直接拿出打火機點燃。

“你和他熟悉,幫我約一下他,我想盡快和他見面。”

克裏斯說:“我昨晚已經跟他說過了,這周末我們就可以去帝科院找他。”

火星舐著雪白的紙張,很快燒毀成碎屑,克裏斯看著那些碎屑被碾碎在風中,突然說:“公主殿下,您做好準備了嗎?”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灼灼盯著她:“您做好虎口奪食、踏上這偉大而危險的征程的準備了嗎?”

他說不上此時的自己是什麽心情,激動的,忐忑的,決絕的。

他知道自己今天帶著這份資料來,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其實早在那間破舊的小屋裏,在他被她救醒的那一刻,在他和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命運就注定與她糾葛在一起。

他掙紮過,思考過,他知道也許這不是最理智最合適的選擇,但是他仍然想這麽做。

在他前二十多年的生命裏,他一直按部就班地做著最合適的事,但是這一次,他想隨著心意,瘋狂一次。

她是他的朋友,但是從今日起,她就真正成為了他認可的君主,他將永遠追隨著她、信仰著她,無論前方是無上的榮耀,還是隕落的死亡。

年輕的公主擡起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克裏斯緊緊抿著唇,執拗而溫柔地看著她,蔚藍的眼睛像大海,翻湧著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緒。

他緩緩握著拳,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會說些什麽,她會不會感動,她也許會站起來,動容地抱他一下?

她果然慢慢站了起來,走過來,明凈剔透的眼睛關懷地看著他——

“你是發燒了嗎,克裏斯?”

祁瑯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麽突然就變了個畫風,即使你這樣說我也還是會繼續壓榨你的,你知道的,我就是這麽冷酷無情的女人。”

克裏斯:“…”

一口血生生被憋在心口,噴不出咽不下。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讓你感動,讓你做夢,你不被她氣死就該感激涕淋了!

他表情扭曲了一下,艱難地調整,才終於恢復營業性的虛偽假笑。

祁瑯這才松一口氣,欣慰說:“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熟悉的克裏斯。”

“是的。”

克裏斯彬彬有禮的微笑:“尊敬的殿下,非常抱歉,剛剛我忘了提醒您,我的槍在出來時已經灌滿了源能,在高強水壓下有爆炸的風險,而按照律法,在帝國紀念碑神聖廣場上實施危險行為,造成公共設施損毀或市民安全,將處以十年以上死.刑不論的刑罰。”

祁瑯:“…”

……

祁瑯搖搖晃晃回到了皇宮。

早已等候在門外的梅爾震驚地看著她,趕快過來扶住她:“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祁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抹一把頭發滴下來的水,仰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今天,我險些和兩個狗男人分別同歸於盡。”

梅爾趕快要去浴室打開洗完澡曬幹水的機器,祁瑯擺擺手:“不用那玩意兒,跟曬鹹魚似的,給我拿條毛巾來,就是頭發有點濕,也快幹了,隨便擦擦就行。”

梅爾看公主身上衣物都是幹的,知道已經打理過一次,這才放下心,應了聲就去拿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