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出事

你一個騎著驢瞎晃蕩的貴女,在說什麽斯文掃地?

當然了,門房不敢動,也不敢說,怕是說了,便不是斯文掃地,而是人頭落地。

謝景衣騎著毛驢兒,徑直的朝著吳將軍府去。

那吳將軍府,同永平侯府一樣,圈地之廣,都令人嘖嘖稱奇!聽聞早年前,吳將軍立了大功勞,先皇欲要賞賜。吳將軍旁的都不要,就要地。

“我同我兒子總得有個地方跑馬吧!”

先皇十分慷慨,但是他沒有想到,吳將軍一口氣生了五個兒子,個個膀大腰圓壯如小山,還個個都要跑馬!放出去話,怎麽能收回?這吳將軍府那是補了一塊又一塊,時至今日,已經是十分壯觀了。

禦史台不是沒有罵過他逾制,可吳將軍臉皮多厚啊,死豬不怕開水燙,任你說破嘴皮子了,人家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小皇帝初登基,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謝景衣這回到是沒有進去,她新車熟路的繞到了離關慧知的閨房最近的墻便,吹起了口哨。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瞧見一個火紅的身影,從墻頭上跳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來了也不進去。”

謝景衣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怕你有什麽急事。我總覺得,我在五虎之中,不咋受歡迎,還是不去打擾了。”

若換了平日,關慧知定是要嚷嚷道,老虎見了會馴獸的,能高興麽?瞅著你就兩股戰戰,生怕你一個不高興,就叫他們鉆火圈去了。

但今日,她只是蒙蒙的點了點頭,“走吧,去樊樓,我請你喝酒。”

樊樓離這裏不遠,兩人溜達著,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

這裏人來人往,歌舞升平,便是天塌下來了,也與他們無憂。

謝景衣同關慧知上了小樓,尋了一間雅室,隨便的叫了些常吃的酒菜,便落了座。

“發生了何事?但說無妨。”

關慧知有些迷茫,“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你明白的吧,一夜之間便曲終人散了。景音要進宮,我去不得,也無力相助;霍清修要成親了,我倒也不是酸,就覺得有些可笑而已,枉費我當初,還把他來求親,當了真;”

“哦,還有我五哥,他已經說服了我阿爹,要去戍邊了。說是換大兄回來成親,我本暗自羨慕,可他卻出了事了。”

謝景衣一愣,“吳五虎出了什麽事?倒是沒有聽人說起。”

關慧知搖了搖頭,“我舅父壓著,沒往外傳。說是他昨兒個夜裏,去了青歌坊聽曲,住在一個叫玄歌的歌姬那兒,今兒個早上,我本想拉著他一道兒去送景音。”

“這一看,卻是不得了,他身上起了好些紅疹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怖,人也燒得說胡話,外祖母叫人把他的屋子給圈了,誰也不許進,家中養的郎中看了,只說不是出花,具體是什麽,也不清楚。”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那你去找李杏了麽?”

關慧知點了點頭,“叫我的貼身女婢鐵奎去了,我當時著急出門,交代完了百年去了你家送景音。本想同你說的,可我去的時候,瞧見你睡著了。”

“我當時不知道事情有這麽嚴重,以為李杏來了,就萬事大吉了,便同忍冬說,明日再尋你。可我一回去,發現事情大發了。”

“李杏不在醫館?”謝景衣著急的問道。

“對,鐵奎回來說,門口掛了牌子,說是去山中采藥去了,要過幾日方才回來。可具體去了哪座山,多久才回來,都是不知曉的。”

“這邊我五哥毫無起色,舅母想請太醫,可是外祖母怎麽都不同意。我派了不少人,去京城周圍尋李杏了。但這如今不是最嚴重的問題,最嚴重的問題是,那個叫玄歌的歌姬,她死了。”

謝景衣眉頭緊皺,站起了身,“那歌姬,也是病死的?”

關慧知搖了搖頭,“說是上吊死的。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正準備去尋你,你便來了。”

若只是去尋李杏,謝景衣去尋,同家丁去尋,並沒有什麽區別,可涉及到案子,就不同了,那一百個家丁,也是抵不了一個謝景衣的。

“這會兒,開封府應該也去了,怕是要兜不住了。咱們先不要聲張,叫上趙掌櫃的,一起去打聽一下。你不要慌,為今之計,有兩個關鍵事情要處理。”

“首先,你五哥的命的,得擺在第一位。”

謝景衣嘴上說得輕松,心中卻是直打鼓,上輩子的時候,吳五虎在武將之中,毫無姓名。她以前一直以為他是戰死沙場,可如今看來,他未必熬過了這次災難。

這樣一想,她越發的為吳五虎感到心酸起來,若是她,她寧願浴血奮戰,沙場埋屍,也不願意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其次,咱們得搞清楚,這事兒,到底是你五哥倒黴踩到了狗屎,還是有人,將矛頭對準了你們家。涉及人命,又有古怪的病症,一著不慎,不光是你五哥,整個將軍府,都有可能處在風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