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吃吃吃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禪堂裏,隱約傳來了一疊聲兒的誦經聲,喬晚和岑清猷坐著,神情都有點兒生無可戀。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從上午一直念到了半夜都沒停,時不時還有僧值轉著圈監督。

第二天,幾乎整個大光明殿都知道了,妙法尊者嫡傳弟子,被邪魔入侵,起了歪念頭,夥同某女施主調戲尊者未果,被尊者罰著念了一晚上的經。

那一夜,瑯瑯的誦經聲響徹了整個禪堂,等天一亮,還沒喘口氣兒,喬晚和岑清猷又被諸位師兄們提溜去做早課。

妙法尊者雖然地位崇高,性格極其嚴厲兇殘。但據大光明殿的小和尚透露,尊者他其實就是看著兇殘了點兒,實際上心地善良,慈悲寬容。

有什麽不懂的,盡管去找妙法尊者答疑解惑。

只要不怕被金光抽。

佛者端坐高台之上,一身袈裟猶如垂落的流雲,目光淩厲,任誰一走神,一道金光劈頭蓋臉地就抽了過去。

這頓時讓坐在椿凳上的喬晚宛如夢回高中。

雖然已經沒了前世老師和同學的記憶,但這恐怖的感覺,簡直就已經生生世世地鐫刻在了骨子裏。

來到大光明殿之後,喬晚就這樣在早課、晚課,在各種禪定和誦經中度過了一連幾天。

興許是佛魔當真不兩立,在這日日夜夜的佛氣壓制之下,喬晚腦子裏的魔氣似乎產生了逆反心理,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氣勢洶洶地反撲了回來,動用了三四個武僧都沒攔住,差點炸了一座殿。

最終是一抹金光及時殺到殿門前,化作了個艷麗的佛者,擡手,袖間轟出一朵金色蓮花。

沛然佛光壓下,喬晚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掌轟出了幾丈遠,深深地砸進了巖壁裏,石塊兒四分五裂。

“孽障!”佛者蹙眉厲喝!

另一道金光再次直沖喬晚腦門而來,深入識海,那麽一戳,又留下了個佛印。

“陸施主?!”一眾和尚大驚失色。

這一砸,立即就把喬晚神智不清的大腦給砸清醒了,喬晚從巖壁上滑了下來,擦了把滿臉的血,身形搖晃了兩下:“我沒事。”

眾和尚嘴角抽搐:“但施主你……流了好多血。”

喬晚:“我沒事……”

說著又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兩步。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哐啷”——

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眾和尚看了眼這兇猛的佛光,齊齊一個哆嗦:這哪裏像沒事了啊!

妙法尊者之兇殘……果然沒因前段時間閉關而減少那麽半分。

等喬晚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一眾和尚們搬到了禪房裏。

喬晚捂著腦袋,慢悠悠地醒轉,只覺得眼前有一圈一圈兒的星星在晃。

眼一瞥,在床邊兒看到了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岑清猷坐在床側,看了眼喬晚,臉上露出了點兒猶豫之色:“辛夷,這是師父讓我給你的。”

喬晚看清少年手裏的東西之後,頓時愣了。

岑清猷抽出來的是一把嶄新的掃帚?

“掃帚?”

“是。”岑清猷將掃帚塞到了喬晚手裏,溫聲解釋:“這是大光明殿的定心帚。心定,拿在手上輕若鴻毛,掃得也快。若心生雜念,掃帚拿在手上,猶如千百斤之重。”

“前輩的意思是?”

岑清猷:“讓你在勞動中凈化心靈。”

喬晚:……

她畢竟是只魔,雖然披了個馬甲,識海裏的佛印壓制了不少魔氣,但最近正逢三教論法會,山上人來人往,喬晚這模樣不方便見人,就被僧值安排在了大光明殿南側門附近灑掃。

三教論法會,是修真界儒釋道三教切磋比試的一場盛會,這次三教論法會由大光明殿坐莊。還沒開始比,每天就有初生牛犢不怕虎,意氣風發的少男少女們,來山門前挑事。

大光明殿南邊兒是一片陡峭的懸崖,南側門人跡罕至,層層石階鋪展向上,菩提樹枝葉繁茂,翠綠的樹葉幾乎落滿了一石階。

妙法在喬晚識海裏留下的佛印,主要作用還是監督,如今,喬晚識海裏的魔氣愈發猖狂,竟然連佛印也壓制不了多少。

心神不寧,定心帚握在手上重若千鈞。

執帚人修為境界反映定心帚掃地的難易程度。要是力能搬山的修士來拿著,其重量就相當於一座巍峨高山。

喬晚掃了半天,也沒掃幹凈多少,反倒是累出了一身汗,幹脆放下掃帚,靠在樹幹休息了一會兒。

一閉眼,魔氣和佛氣在識海裏翻攪,打得十分之激烈。

隱隱約約間,魔氣占據了上風。

就在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年輕的男聲兒,伴隨著一陣紛亂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