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4頁)

“第二張匯款單是在七四年的時候,地點在盧陽,五百塊。第三張……”

周氏最年長的幾位長輩看著周徽嵐平靜地應對著目前的情況,心裏點了點頭,

不管這些匯款單能不能作為有用的證據,最初最激動的情緒過去之後,她能穩住,這很好,心性難得。

諸位長輩看向周海,這些地方,他都去過。

“周海,你怎麽說?”嚴公安問他。

周海道,“我是去過這些地方,這並不能說明什麽,我幹建築隊之前就是開大卡車跑運輸的。”

周徽嵐點了點頭,“這話聽著很對,但不可否認,在十年浩劫裏,只有你有這個作案的便利不是嗎?”

兩位公安也最清楚,在那些年裏,普通人沒辦法四處流竄的。

“這也並不能說明就是你二堂哥做的啊,能將你買回去的人家,估計就不是什麽好人家,什麽勾當幹不出來?惠蘭,二嬸曉得你回來後發現樹鴻娶了竹兒心裏難受,但你不能因為惠竹嫁給了樹鴻就針對你二堂哥啊。”

兩位公安對視一眼,這個質疑確實有一點道理,因為這幾張匯款單和周海並無直接的關系,也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兩者之間是有關系的。雙方都缺乏直接有力的證據,難搞。

周徽嵐說道,“我也不想懷疑他,匯款上附言讓那男的和我好好過日子。寄錢的那個人顯然是認識我或者楊建平的。但是楊家,就是那一家子,他們家是真的窮啊。但凡他家有個親戚願意幫襯他,他也不至於二十五都討不上媳婦。所以你們覺得寄這筆錢的會是他們楊家的親戚嗎?”

“楊家這邊的可能性否了,那就剩下我這邊的人了。我在西省人生地不熟,不存在認識隨便一出手就是給我幾百塊的人。那就只能是老家這邊的人了,在此前提下,和我利益攸關的,又有那個經濟能力的,並且在那樣的年月裏還能去到那麽多地方的,就只有周海了。他口中的嫌疑人駱峰,十多年前就去了港城,他連回來都有困難,怎麽還做那麽分散的事?”

陳公安在奮筆疾書地記錄。

“惠蘭妹妹,就是周海沒誰了,他估計是怕你回來破壞周惠竹的婚姻,可不得花錢將你困在那裏嘛。”趴在墻頭上的同村哥哥沖他們大嚷。

“快住嘴吧,公安都在呢,自會主持公道,用得著你嚷嚷?”

周徽嵐朝墻壁那邊善意直言的鄰居笑了笑,然後又正色道,“兩位公安大哥,三太爺,三叔伯五叔公,爸,這些事發生的年代久遠,周海為人謹慎,我在西省處境艱難,沒有辦法收集到更多的證據,很多只能從動機上人性上推斷。”

周永善溫聲道,“你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爹不敢奢求更多。”

周海一臉無奈,“惠蘭堂妹,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她就差將他的底褲都給扯下來了,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否認,周徽嵐真是佩服。不過她的目標不是逼他承認,他不承認也沒關系,只要周圍所有的人都相信她說的就好了。

五叔公是個火爆性子,聽了這麽長時間下來,事情已經很清晰明了了,偏偏周永福一家子拿不出有力的反駁,只會胡攪蠻纏,讓人煩躁得要命,“周海,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你做了就承認唄。人家惠蘭侄女整個過程有理有據,邏輯清晰,你有作案動機,有作案的便利,並有這個經濟實力。你看,所有的線索匯聚,指向的人正是你。而你們一家子人只會幹巴巴地否認,無力得很。”

周家與周海平輩的年輕人也附和,“就是啊,就像五叔公說的,作案動機,作案的便利,經濟實力,以及事後愧疚不安,咱們在場的人,哪個像你一樣全都占了?”

“不行了,我不管別人信還是不信,反正我是認準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你們所陳述的,我們已經記錄完畢,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嚴公安問。

雙方都搖了搖頭。

最後嚴公安告訴他們,這個案子有難度,難度難在發生的時間久遠,地點又分散,十分難取證,讓他們不要抱太大希望,但是他們也會盡力地去查的。

兩位公安嘴上這麽說著,其實心裏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了。

憑著他們多年辦案的經驗,周徽嵐所言盡管是事實摻雜著猜測,但邏輯鏈清晰,沒有反邏輯的地方,很大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了。

對於等待公道來臨的人來說,這樣的結果是很不盡如人意的。

不過這一切都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比如周徽嵐本人,比如鐘樹鴻夫婦,又比如周海。

但,公道自在人心。

此時氣氛有些沉悶,周海在鐘樹鴻的瞪視之下,朝周徽嵐一家子主動服軟。

“惠蘭堂妹,我知道這些年陰差陽錯的,你受委屈了。這其中有我的責任,怪我當年大意,讓人販子將你給逮了去。你要怪我,也是應該的。如果我做什麽能平息你的怨氣,我願意去做。或者說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都可以提,我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