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4頁)

戚斐往符紙上吹氣,符紙紋絲不動。她猶豫了一下,才擡起了前爪,試探性地碰了一下那黯淡無光的鐵枝:“!!!”

刹那,鐵枝上流竄過了一道暗紅色的光。戚斐疼得眼前一黑,如同被電燎了一下,猛地縮回了手,半邊身體一軟,支撐不住了,狼狽地倒回了籠底。

按照慣例,她80%的痛覺被系統屏蔽了,可還是能感覺到針紮似的刺痛。戚斐倒吸了一口氣,低低地“嗚”了幾聲,翻過了爪子一看,她完好的肉墊,已經被生生地劈出了幾道焦黑的傷痕。半邊身子也麻了,久久控制不了自己的肌肉,重新站起來。

這些黃符果然威力不輕。這些方術士布下的囚籠,也不是她能輕易闖出去的。

此後一天,那些術士都沒有出現過。似乎已經當她是囊中之物、待宰羔羊了,連食水都沒有給她。好在她是妖怪,還不至於餓一兩頓就不行了。

如此過了兩天,戚斐試了換著地方去突破這個籠子,都徒勞無功。

第二天的深夜,很快就來了。

這期間,戚斐呼喚系統,也一直沒有解決方案。一是因為餓了幾頓,二是因為擔心和害怕,她大半時間都縮在籠子的一角裏。

三更半夜,夜深人靜,她被屋檐外面的雪落下、砸在了木架上面的聲音驚醒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月亮的外延,籠罩著一層不祥的暗紅色。

已經過了午夜零點,那些術士的師父,最遲在傍晚就會回來了。如果說她還有自救的機會,那就是他們將她放出籠子,要對她動手的時候。

唉……她已經失蹤了快三天了,這下,薛策怎麽也能感覺到不對勁了吧。

忽然之間,戚斐的耳朵動了動,聽見了一陣若有似乎的腳步聲,踩過了雪地,在往這邊靠近。她愣了愣,瞬間就坐了起來,直直地盯著那扇門。

很快,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看見了來者,戚斐的眼睛驀地瞪大了!

這不是薛薛薛薛薛——薛策嗎?!

小屁孩居然找到了這裏來?!

薛策鬼鬼祟祟地推開了門,擠了進來,環視了一周,看見了蹲在了臟兮兮的鐵籠裏的她,眼睛一亮,緊接著,就露出了仿佛要哭出來的,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的衣裳,還是前幾天她和他告別時穿的那一身,小靴子沾滿了雪,褲管也濕了,也不知道為了找她,在那麽厚積雪的雪地裏,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多久,嘴唇都凍得有點兒發紫了。

戚斐簡直懵了。他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小屁孩顧不得拍掉身上的冰珠了,把門掩上後,幾步跑到了籠子前方,瞧見她裏面一點吃的也沒有,眼睛就是一酸:“你別害怕,我馬上就放你出來。”

戚斐著急地在籠子裏走來走去,嗚嗚地低聲叫,卻不敢伸爪子去撓鐵枝,畢竟她四只肉墊都已經吃夠了苦頭了。

這個籠子上其實沒有掛鎖頭,全靠這些符紙關著她。為了防止有人偷偷將她放走,這些符紙不僅能重傷她,對人也是有排斥作用的,需要幾個方術士一起施法才能解除。

這兩天,那些術士偶爾會來看她一眼,都有意識地避開了這些符紙,有一個不小心摸到了籠子,瞬間就跟被火燙著了一樣,縮回了手,可見那傷害作用絕對不簡單。

說那遲那時快,薛策已經伸手抓住了鐵籠的枝條了。枝條的紅光亮了起來,戚斐緊張地看著他,小孩兒卻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似乎這個籠子對他沒有絲毫排斥。

怎麽會這樣?

不對,戚斐定睛一看,便看見了孩子的衣服裏在發光——是掛在他心口的那塊碎玉,正在發光。

薛策也驚訝地低下了頭,將玉佩抽了出來,它不僅在發光,還在發燙。而且發光的方式很奇特,並不是有個LED燈在中間朝四周放光的感覺。

非要打個比喻的話……

眾所周知,如果把一張染了顏料的紙巾放進水裏,顏料就會被水一層一層地漾出來,扭曲著盤旋著漸漸化開,在水中變淡——戚斐覺得,非要打個比喻的話,這枚玉佩的光芒,就像是在水中的顏料,正在漏滲。

弄不清是怎麽回事,孩子嫌燙,沒有塞回衣服裏,只是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一定是娘親在保護我。”同時伸手,毫無阻礙地將籠子打開了。

戚斐得了自由,立即就矮身鉆了出來。

因為正處於緊張的情緒中,他們都沒有察覺到,薛策心口的那塊玉石,不僅是在發燙發光,還“滋啦”地裂開了一條不顯眼的縫隙。

一離開這座小木屋,戚斐就趕緊一頭埋進了雪地裏,吃了一大口的雪。冰涼的雪水流過喉嚨,才覺得舒服了點兒。

餓不要緊,渴才要人……不,要妖命。

“他們是不是沒有給你吃的?”薛策拍著她的後背,借著月光,看見雪地裏有一些暗紅的血跡,知道都是她的爪子的傷口滲出來的,眼睛赤紅:“太過分了……簡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