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4頁)

蘇細仔細辨別,“這個樣式的外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龜公的。”

顧韞章面露驚奇,“娘子怎麽知道?”

“從前去時瞧見過,你還別說,那龜公生得可比旁的花樓裏頭的龜公非常不同,身形英挺,容貌俊朗,年紀瞧著也不大。那老鴇的眼光可是著實不錯呢。”

“娘子瞧的倒仔細。”身旁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

蘇細一側頭,便看到男人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知為何,蘇細覺得陰測測的。她立刻轉移話題,“現在看來,這龜公沒死?還跑了?”

“嗯。”目前看來是的。

顧韞章將那件爛衣裳塞進自己的寬袖暗袋內,然後朝天際處一看,沉吟半刻道:“時辰不早了,回去吧。”

……

雖然在花樓裏找到了那些東西,但因為久久尋不到龜公,所以這件案子依舊沒有大的進展。

夏日的天要麽幹燥無雨,要麽暴雨連綿。

下了三日的雨後,宮裏又傳出了一件事。說是一座廢物宮殿內的水井因著連日暴雨而漲水,浮起了一具被泡漲的女屍。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細下意識便聯想到了那日在皇後生辰宴上,無意中撞見的那具被小太監扔進水井裏的女屍。

一想到那具女屍,蘇細便覺得渾身僵冷,連晚膳都用不下了。

她抱著自己的綢被,尋到書房裏的顧韞章。

小娘子臉紅紅,眼紅紅,扯著顧韞章的寬袖道:“今晚我睡你這裏好不好?”

隔著一層白綢,顧韞章能看到小娘子如嬌花一般艷媚的容顏。郎君滾了滾喉結,聲音沉啞,“娘子真要睡?”

天真無邪的小娘子伸著自己白嫩嫩的小脖子點頭,“嗯。”她有些害怕。

“既然是娘子自己主動的,那為夫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這話蘇細聽著,不知為何有些後脖頸子發涼。她想她可能是被嚇得,那具女屍的威力著實是大,將她本來就小的膽子都快嚇成核桃膽了。

入夜,兩張竹塌並排放在一塊。

中間隔一層紗簾,距離半米。

郎君盯著這紗簾,無聲嘆息。他委實是想多了。

天色還早,蘇細睡不著,她伸手撩開紗簾,朝顧韞章那邊看了看,“顧韞章,你睡了嗎?”

男人道:“沒有。”然後翻了個身,“娘子若是睡不著,我與娘子說個故事。”

蘇細眼前一亮,這廝竟然還會說故事。

她立時坐起身,將那紗簾徹底撩開,然後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小模樣。

顧韞章也跟著坐起來,不過他的姿勢卻是懶洋洋的,“上次那個宮娥,屍檢出來說,她的脖子是被硬生生勒斷的。”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又清又冷。

“啪嗒”一聲,蘇細手裏的團扇落到竹塌上。這是什麽睡前故事?故意讓她睡不著的嗎?

“然後呢?”小娘子戰戰兢兢的將自己裹進綢被裏。雖然怕,但是那雙求知的眸子卻在黑暗中熠熠閃亮。

顧韞章沒想到蘇細是這個反應,他訝異的一挑眉,然後繼續道:“這件案子與花樓那件案子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殺小花娘和宮娥的是一個人?”

“嗯,很有可能。從對比來看,那些白骨和宮娥的脖骨斷裂痕跡極其相似。”說到這裏,顧韞章沉吟半刻,又開了口,“娘子可知,那小宮娥是哪個殿的?”

蘇細搖頭。她哪裏知道。

顧韞章也不賣關子,道:“是坤寧宮的。”

坤寧宮?皇後寢殿的小宮娥?

“我想起來了!”蘇細激動的從自己的竹塌上爬到顧韞章的竹塌上,順便把自己的綢被也帶了過來,“我當時在花樓吃醉酒,似乎看到過鄧惜歡。鄧惜歡身邊是不是還有一個男人?”

顧韞章緩慢將手覆到蘇細的手背上,輕聲吐出兩個字,“太子。”

這個猜測實在太過膽大。

蘇細小臉一白,“不,不會吧?”

“會不會的話,現在要抓到那個龜公才能知道。”

“那我們去哪裏抓?”

顧韞章笑,“已經抓到了。”

已經抓到了?哪裏?

……

不消一日,關於顧侍讀已然抓到那個花樓龜公的消息不脛而走。聽說這個龜公是在城外被抓住的。

城外一條小道上,一輛青綢馬車緩慢行駛。

趕著馬車的車夫身形纖瘦,戴著草帽,看不清臉。他揮舞著手裏的馬鞭,慢吞吞的往前去。

天氣雖漸漸涼爽起來,但小道上塵沙漫天,行人還是不多。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射出來一支箭,精準的射中馬匹。

馬兒受驚,一陣狂顛。馬車夫眼疾手快的砍斷韁繩,馬兒疾奔而去,片刻便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道濕漉漉的泥濘血漬。

小道上,空蕩蕩的馬車廂砸在地上,馬車夫站在馬車廂前,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