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聯手(第3/5頁)

慕祐景一直派人留心著岑隱那邊的動靜,聽說了岑隱率一幹眾臣出城去迎封炎,也聽說了他們回宮後一起去了養心殿。

他心裏實在沒底,更怕岑隱和封炎會聯手殺了父皇,這才匆匆地趕了過來,卻被禁軍攔在了隆宗門外。

他堂堂皇子,如今竟然連隆宗門也走不過去了!慕祐景的眸子裏掠過一道陰霾。

“殿下。”江德深快步走到慕祐景跟前,作揖行了禮,沒有說其他,只是搖了搖頭。

他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有時候勝過千言萬語,透出萬般的無奈與挫敗。

“……”慕祐景心裏咯噔一下,立刻知道情況不太妙,雙手下意識地就攥成了拳頭,身子繃緊。

江德深飛快地對著慕祐景使了個眼神,意思是稍候他們再私下細談。

慕祐景勉強鎮定下來,點了點頭:“外祖父請自便。”

江德深又揖了揖手,就匆匆地出宮去了。

後方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闐聲。

其他朝臣們也都三三兩兩地朝這邊來了,大部分人都還圍在端木憲身旁,試圖跟他套近乎,套口風。

端木憲只能繼續打哈哈,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故作高深莫測。

還是慕祐景幫著端木憲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有人低聲喊了一聲“三皇子殿下”後,眾人的目光就朝慕祐景望去,一瞬間,眾人的表情變得十分復雜,說不上是唏噓、憐憫、慨嘆,亦或是欲言又止。

周圍的聲音一下子都沒了。

慕祐景自然能感覺到那股古怪的氣氛,暗道:方才在養心殿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祐景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感覺心口似乎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三皇子殿下。”

以端木憲為首的朝臣們紛紛給慕祐景見了禮,之後,他們便立刻告辭了,都趕著回各自的衙門。

很快,隆宗門內外就變得空蕩蕩的,只留下慕祐景還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烈日灼灼,慕祐景卻恍然未覺。

他又等了許久,可是等到那些朝臣都走光了,還是沒見封炎從養心殿那邊出來。

慕祐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也越來越陰沉。

他真不明白,他可是堂堂皇子,真龍之子,他到底有什麽比不上封炎那個身世不明的孽種呢?!

還有,封炎在大庭廣眾下無故傷了自己,竟然安然無事……

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慕祐景的雙拳握得更緊了,正打算轉身離開,就見一黑一紅兩道身形並肩朝這邊走來,閑庭信步。

慕祐景雙眸微微睜大,視線落在左邊那個玄衣青年的身上,眸子更深邃了,閃爍著混雜著憤恨、不甘以及怨毒等等的光芒。

他右肩上的傷口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提醒他幾天前發生的一切。

下一刻,慕祐景的身體就自己動了,躲到了檐下的一根朱漆圓柱後,目光還是死死地盯著五六丈外的封炎和岑隱。

微風陣陣,隱約地送來一些對話聲,只是不甚清晰,似乎有“懷州”、“火”之類的字眼。

“……懷州人有八九成都信奉聖火教,倒是慣得那些聖火教的人還真是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所以我想不如調一批僧侶、道士過去懷州。對了,還有讀書人……我打算在懷州開一些公塾。”

封炎一路走,一路與岑隱說著話,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談笑風生。

慕祐景盯著兩人唇角的笑意,感覺有些怪異,若非是他知道岑隱和封炎以前素無往來,幾乎要以為他們是什麽故友舊交。

岑隱挑了挑劍眉,沉吟著對封炎道:“想要調僧侶、道士過去不難,佛教與道教都講究入世,普渡眾生,讓他們去‘教化’蠻夷,肯定會有不少高僧願意主動前往。難就難在那些讀書人。”

“一來,讀書人多少有幾分自命清高,自詡中原才是天朝,四方皆是蠻夷,讓他們去懷州那等化外之地等於是折了他們的腰。”

“二來,那些夫子多是家貧才會去教書,一邊賺些學費維持生活,一邊準備科舉。除非是那些真正覺得科舉無望的秀才舉人,才會真正甘願去當教書先生。懷州太遠了,對於那些有心科舉的讀書人而言,到京城會試很不方便。”

“再加之,懷州人對於中原文化一竅不通,既不會說京話,也不懂中原的文字,他們要從白紙教起,也更費心力,會防礙讀書。”

岑隱有條不紊地徐徐道來。

封炎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他之前沒想到這麽多,現在經岑隱一提醒,細細一想,確實如此。

本來,最好的方案是就近從滇州、黔州兩州調人過去懷州,可是這兩州在經歷數年的戰火後,人丁稀薄,而且,南境百姓對南懷人恨之入骨,恐怕也不會願意去懷州。

岑隱又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