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傻了(第3/4頁)

曾元節分明是在暗示岑隱以後也會如慕見鐸一般不得好死,遺臭萬年!

至於那些個錦衣衛、內侍更是用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著曾元節。這是讀書讀傻了吧?!

相比曾元節的尖銳,岑隱顯得雲淡風輕,手執一杯梅花酒,漫不經心地喝著杯中的梅花酒,優雅得如同一貴公子。

岑隱這是無言以對嗎?曾元節心中暗自得意,下巴微揚。

文永聚來回看著岑隱和曾元節,心裏暗自為曾元節叫好。

這是個機會,皇帝最近正好喜歡這些江南學子,由著他們當出頭鳥來挑釁一下岑隱正正好。

文永聚唇角微勾,故意出聲對曾元節斥道:“曾公子,你這是請教還是質問?請教自當先直抒胸臆,再請岑公子賜教。這若是質問……這裏還由不得你以下犯上!”

文永聚這番話也是意味深長,聽著是在斥責曾元節,但其實又隱約帶著一絲挑事的味道。

周圍的氣氛微微繃緊,與曾元節同行的幾個學子悄悄地看著皇帝的臉色,見皇帝徑自飲茶,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心中皆是為曾元節叫好。

像岑隱這種奸佞,就該在皇帝跟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這時,水壺裏的水被燒得微微作響,水波翻騰,熱水已經燒開了,看爐子的小內侍連忙提起水壺為端木緋等人泡茶。

端木緋眯眼聞著茶香,看也沒看岑隱那邊。

一個是鷹,一個是地上的蟲子,根本就沒有可比性,讓雄鷹去捉蟲子,這不是折辱了鷹嗎?!

“小生當然是請教。”曾元節落落大方地笑了,侃侃而談,“慕見鐸在世時,代天子行使權力,獨擅威權,任意黜陟,黨同伐異,僭越悖理,其罪狀不可枚舉。”

曾元節這哪裏是在細數慕見鐸的罪狀,分明是在暗指岑隱。

三皇子慕祐景似笑非笑地看著曾元節,坐壁上觀。

他本來還覺得曾元節將來有可為,現在看,恐怕不好說。他不過一個舉人,就敢挑戰岑隱,實在是不自量力。

“岑督主以為如何?”曾元節目露挑釁地看著岑隱,他倒要看看岑隱會如何應對。

岑隱慢悠悠地把玩著手裏小巧的酒杯,淡淡地反問道:“曾舉人,你覺得功過可相抵否?”

“自是不能。”曾元節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功過若是能相抵,那功臣豈非能為所欲為了!”

岑隱微微一笑,“功不能抵過,反之亦然。”

岑隱看向了皇帝,對著皇帝抱拳道:“老爺以為如何?”

皇帝心念一動,默默地咀嚼著岑隱的這句話,功不能抵過,反之亦然。

也就說,過錯也不能掩蓋一個人的功勞。

皇帝的眸子一點點地亮了起來,即便是皇帝還沒說話,在場的其他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皇帝認同了岑隱。

禮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等京官心裏皆是暗嘆:果然如此!

自打三年前,千雅園宮變,岑隱及時借兵回來解了逼宮之危,這幾年,皇帝對岑隱的寵信已經到了近乎盲目的地步。而岑隱也恰恰能摸準皇帝的心思,句句說到皇帝的心頭上。

這個曾元節今天得罪了岑隱,算是徹底毀了。

皇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其他人,他只覺得這段時日心頭的郁結忽然就一掃而空了。

是啊,便是他當年逼宮奪位有那麽點過錯,他這些年來勤政治國,才建下這片盛世繁華,誰也不能否認他的功績!

“好!”皇帝忍不住擡手連連撫掌,龍心大悅,“阿隱,你說的好!”

還是阿隱說話做事最和他的心意。

曾元節聞言,臉色登時變了,耳朵轟轟作響。怎麽會這樣?!

岑隱再也沒看曾元節,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他又是勾唇一笑,落落大方地對著皇帝拱了拱手,“老爺過獎。”

“曾元節,”皇帝再看向曾元節時,表情就變得十分冷淡,不輕不重地說道,“你也不是七歲頑童了,朕今天送你一句話,這世上可不是非黑即白。”

今日出遊,皇帝是微服出遊,一直是自稱“我”,這還是他第一次自稱“朕”,可見其不悅。

“……”曾元節的嘴唇緊抿,面色煞白。

他本來是想借著這個話題來點醒皇帝,讓皇帝認識到這些宦官都是些不學無術、只會玩弄權術之輩,也讓皇帝看到自己的才學,讓皇帝知道自己是棟梁之才,比這些宦臣更加值得重用。

可沒想到,事與願違,結果出了醜的人反而是他!

皇帝都擺明站在岑隱這邊了,他還能說什麽,他還能反駁什麽?!

曾元節只覺得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在他臉上,讓他覺得臉上生生地痛,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遭受這等奇恥大辱!

曾元節自小就一帆風順,在老家被人稱為神童,十五歲中了秀才,隔年就中了舉人,這幾年,他在松風書院乃至姑蘇城都是風光無限,人人都稱他為“姑蘇第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