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求饒(第3/5頁)

什麽?!宣武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嚇得腿軟,直接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探子就意味著通敵叛國,那可是要滅九族的,他不過是起了那麽一點點貪心,想貪季家剩下的那八百萬兩銀子而已。

宣武侯的身子如風雨中的樹枝般簌簌發起抖來,對著岑隱重重地磕起頭來,“咚咚”作響,沒兩下就磕得額頭一片青紫。

“岑督主饒命,岑督主明鑒,本侯絕非南懷探子!”宣武侯聲嘶力竭地說道,眼睛裏寫滿了忐忑與恐懼。

他原以為自己是一品侯爵,即便是犯了什麽事,皇帝不在,這京中的人一時也都拿他沒轍,就是要治罪也要等皇帝從江南歸來,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錯了,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旦宣武侯府是南懷探子的罪名落實,便是岑隱此刻一刀殺了他,皇帝恐怕非但不會怪罪岑隱,還會覺得岑隱能幹。

這個時候,王家滿門的性命都握在岑隱手裏,宣武侯再也顧不上季家的家財了,顫聲道:“只要岑督主饒過本侯一命,季家剩下一半的家財都可以給岑督主,當是本侯孝敬督主的。”

宣武侯把額頭卑微地伏在了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一旁的小內侍見那個青花瓷茶盅中的茶水少了一半,也不用岑隱吩咐,連忙機靈地又給他重新沏了一盅。

“侯爺以為本座是什麽人?”岑隱又端起了那盅新茶,優雅地先聞著杯中的茶香,並以茶蓋慢慢地拂去茶湯表面的浮葉,雲淡風輕。

安千戶和幾個東廠番子嘴角那嘲諷的笑意更濃了,這個宣武侯果然是個眼界見識都淺的,他們督主是什麽人,又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的俗人,這區區幾百萬兩銀子,督主又豈會放在眼裏!

岑隱是什麽人?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他是堂堂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東廠廠督,而且,在大盛歷史上,他也是第一個以弱冠之齡就登上如此高位之人。

然而,宣武侯不敢回答。

他現在覺得自己是說什麽錯什麽,岑隱寥寥數語就已經把他宣武侯府定為南懷探子,他真怕他再說下去,東廠就要直接把他滿門拖去東廠詔獄了。

一旦進了詔獄,又有幾個還能從裏頭出來的?

就是僥幸從詔獄出來了,他王家上下還能做人嗎?!

宣武侯覺得自己好像就站在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懸崖前,他的一只腳已經踏出了一半,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和整個王家可能都要萬劫不復。

宣武侯的額頭冷汗如雨般落下,嘴巴張張合合,喉嚨像是被什麽掐住似的,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只能避開這個問題不答,幹巴巴地繼續磕頭道:“督主明察秋毫,本侯對天發誓,絕非南懷探子。岑督主饒命!”

廳堂裏,又靜了一瞬。

跟著是“咯嗒”一聲,像是有什麽被人隨意地放在了案幾上,宣武侯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安千戶,你把這些東西先送去戶部衙門給端木首輔,讓他看看還差多少,指不定都被宣武侯送去孝敬南懷人了。”岑隱淡淡地吩咐道,“給本座繼續搜,再慢慢審!本座倒要看看這裏還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玩意!”

說話的同時,岑隱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袍,看那樣子顯然是打算走人了。

宣武侯聽著差點沒癱成一灘爛泥。

“岑督主……”

此刻,宣武侯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岑隱就這麽走……岑隱要是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他。

宣武侯垂死掙紮地朝岑隱膝行著爬了過去,卑微而惶恐,想要抱住岑隱的大腿求饒,但是他根本就沒機會爬到岑隱的跟前,甚至也不用安千戶出馬,一個幹瘦的東廠番子已經眼明腳快地出腳了,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宣武侯的胸口。

宣武侯悶哼著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東廠番子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膽敢擋督主的去路,這個宣武侯果然是蠢到家了!

想著,那個東廠方子不客氣地又往宣武侯的身上踹了一腳,把他往邊上踢了踢,沒好氣地說道:“好狗不擋道!”

至於岑隱,看也沒看宣武侯,就直接從他身邊走過,毫不留戀地走向廳外。

當他走到檐下時,候在檐下的另一個小內侍連忙殷勤地給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岑隱隨意擡臂地撥了下披風,黑色的披風邊緣如展開的羽翅飛起,秋風一吹,獵獵作響,繡在披風上的那頭白鷹隨著披風飛起,仿佛要展翅飛出般……

“督主!督主……”

宣武侯還在喊著,聲嘶力竭地試圖留住岑隱,然而,徒勞無功,他的心中一片冰冷與絕望。

岑隱很快就來到了宣武侯府的儀門處,一輛黑漆平頭馬車已經候在了那裏,趕車的小廝正是小蠍喬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