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謝映闖進葉瑾寧暫時居住的院子時,臉色鐵青,在葉瑾寧跟前根本擡不起頭,雙眼都不敢直視她。

他臉上臊得很,二話不說,直接就拎起院子裏的斧頭,說道:“我去砍柴。”

葉瑾寧:“???”

葉瑾寧雖然不解,但她正好缺一個砍柴的人,也就任著他去了。

然後,謝映就在屋外砍了一夜的柴。

葉瑾寧起床看到院子裏能燒半年的柴火時,“……”

謝映能幹是能幹,但她是不會誇他的。

秋南灣來的時候,看到這滿院子的柴火也是一愣,昨天她人雖然不在,但白天葉瑾寧跟謝映因為朱碧兒鬧了個不愉快,晚上謝映來過一事,她還是知道的。

她抿了下唇,進了屋就想喊葉瑾寧出門。

“去哪?”葉瑾寧手裏還捧著一碗粥,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帶著不解,擡頭問道。

秋南灣笑了笑,故作神秘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擄你來這嗎?我這就帶你去瞧瞧我們村子,真正的模樣。”

她進城聽說太子真的跳河昏迷之後,就明白了葉瑾寧對他的重要性,若還不快點行動,就怕太子醒來尋了過來,一切就晚了。

葉瑾寧瞥了她一眼,輕輕點頭,擦了擦嘴角,這才慢悠悠起身,跟隨她出了門。

山裏的空氣永遠要比外頭更加清新,薄霧彌漫,雖說前兩天下過一場小雪,但這兩天氣溫回升,已經恢復到沒降溫之前的溫度,可清晨在山裏頭,還是有些冷。

葉瑾寧白皙的小臉立刻染上了一層緋紅,配上烏黑的眼眸和一張櫻桃小嘴,整個人看著無比精致,若她人沒那麽木板面癱,人也沒顯得那麽小的話,在秋南灣看來,她倒是要比謝映帶來的朱碧兒還要好看三分。

她們很快來到後山一處斷崖,斷崖底下是萬丈深淵,人一旦掉下去基本就沒命了,但葉瑾寧至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絲異樣,秋南灣帶她走哪條路,她都沒質疑過,這讓秋南灣很是滿意,終於在一處石碑前站定。

秋南灣也沒避著葉瑾寧,素手一出,就在石牌上畫了一個復雜的圖案,很快石碑‘轟隆’一聲,緩緩開啟,不一會兒就從裏頭現出了一條小道。

葉瑾寧愣愣看著這一切,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好奇,看著倒有了幾分這年紀該有的神色。

秋南灣笑意吟吟,就帶著葉瑾寧進去了。

她們走的是一條偏道,很快就到了一處開闊的洞穴上邊的小道,底下烏壓壓地跪拜著好些村民,他們跪拜的方向,有一個身穿巫師服的人正在跳著祭祀舞。

他每跳一下,底下的村民就高聲呼喊,說著葉瑾寧聽不懂的語言,直到最後,所有人都五體投地,神情瘋狂。

葉瑾寧看得睜大了眼睛,暗暗咂舌之際,就被秋南灣帶出來了。

“我想你應該看明白了,沒錯,我們村子都是受謝家和狗官壓迫,在自己原本的村子裏待不下去,這才聚集在一起的,這裏的人都恨謝家,恨孫興,不瞞你說,我們想自己建立一個教派,一個旨在推翻世家和狗官的教派。”

葉瑾寧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驚呼道:“你想建邪.教?”

“不是邪.教,我們的教派不會讓教徒獻祭,不會把人當祭品,我們需要的,只是教徒偶爾供奉的食物和他們的忠心而已,這怎麽能稱之為邪.教呢?”

葉瑾寧想了想,說道:“這不就是邪.教嗎?”

“這不一樣,邪.教都是旁門左道,不入流的東西,他們修煉邪術,引人入邪道,而我想建立的教派,是想讓這群孤立無援的人能有個依靠。”

葉瑾寧點了點頭,“這就是邪.教呀!”

秋南灣已經沒多少耐心了,“我都說了,我們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東西,我們不會叫人向惡做惡事,雖然我們的教徒也會有犧牲,但偶爾的犧牲都是為了日後能成就大業。”

葉瑾寧不明所以地回答道:“這說的就是邪.教,沒錯嘛。”

秋南灣:“……”

她氣得想掀桌。

“都說了不是,”秋南灣已經氣得沒力氣反駁了。

葉瑾寧嫌棄地看著她,“你敢說你們日後真的做得到不會去犧牲教徒?不會利用他們盲目的崇拜去實現你們的私心?你口口聲聲說只需要他們的忠心,但推翻世家,勢必會犧牲無數的民眾,尤其是長期盤踞在這裏的謝家,你們這也算名門正派?別開玩笑了,拿人命堆砌起來的教派,不就是邪.教嗎?想當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就直說,別拐彎抹角地找借口,太虛偽了。”

說起來,這裏的謝家跟謝映,都姓謝,也不知道有沒有關系,葉瑾寧不禁迷惑起來。

秋南灣:“……”

秋南灣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被葉瑾寧說得無法反駁,她咬了咬牙說道:“如果你入我教派當教主,這不就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