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電話在“嘟”了幾聲之後被接通,柔柔軟軟的女聲傳來:“喂?”

於秘書打招呼:“顧小姐,您好。我是於修。”

那邊頓了幾秒,這才問:“有什麽事嗎?”

於秘書冷面無情地說:“傅總讓我通知您,把您留在他家的東西都搬走。”

顧新橙說得挺幹脆:“你讓他扔了吧。”

於秘書看著傅棠舟,在等他的指示。

傅棠舟拔掉鋼筆帽,在紙上寫下兩個字:“沒空。”

於秘書點頭,說:“傅總沒空處理這種小事。”

顧新橙:“……”

她想起了什麽,但不好當面說。

見她不表態,傅棠舟又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門禁卡。”

於秘書懂了,他說:“傅總還說,讓您把大樓的門禁卡還回來。”

顧新橙:“我會給他寄過去。”

於秘書望了望傅棠舟,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傅棠舟繼續寫了兩個字:“親自過來。”

還用筆特地在“親自”上面圈了好幾下。

於秘書比了個手勢,表示get。

他嗓音冷硬,狐假虎威道:“顧小姐,請您務必親自來一趟,把東西收拾幹凈。傅總工作很忙,您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顧新橙沉默幾秒,問:“他什麽時候不在家?我過去一趟。”

傅棠舟寫道:“今天下午。”

於秘書:“今天下午傅總不在。”

顧新橙:“知道了。”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電話裏一陣忙音,於秘書愣了會兒神。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傅總幹嘛繞十八個彎兒地通知顧小姐去他家呢?

這疑惑只能壓在心底,不能問出口,這是他作為秘書的職業操守。

傅棠舟將鋼筆蓋合上,說:“你可以走了。”

於秘書想起一件要事,“傅總,下午約了臨源的彭總。”

傅棠舟看他一眼,說:“改天。”

於秘書說:“上次就推了,這次再推……”

也不怕彭總有意見啊。

升冪資本和臨源這邊往來不少,關系一向不錯。總是放人家鴿子,對方肯定會有想法。

傅棠舟吩咐:“明晚幫我訂個席,請他過來。”

於秘書應道:“是。”

於秘書剛要走出會議室,傅棠舟忽然又叫住他。

“傅總,您還有事兒?”

傅棠舟的指尖摩挲著修長的鋼筆筆身,椅子又轉了轉,這才說道:“剛才的事——”

他點到為止。

於秘書心領神會,他說:“傅總,您放心。”

他不是會八卦老板私生活的人。

只不過,傅棠舟以前從未跟他叮囑過這些,今天特地知會他一聲,也不知是什麽意思。

於秘書離開後,傅棠舟站起來,伸手解開襯衫最上方的兩粒扣子。

這屋裏的暖氣是不是太足了?悶得人透不過氣來。

*

一周前,顧新橙淋了一場冷雨,回學校之後就病倒了。

室長馮薇因為實習提前回校,發現顧新橙縮在被窩裏抖得厲害。

她摸了摸顧新橙的額頭,熱得燙人。

馮薇說:“橙子,你發燒了。要不要扶你去校醫院看看?”

顧新橙咳嗽了兩聲,說:“我吃過退燒藥了。”

本該是軟綿綿的嗓音,這會兒像是含了一把沙在嗓子裏。

再一看,她眼睛通紅,腫得像核桃一樣。

馮薇見她面色蒼白,有點兒心疼,問:“橙子,你病成這樣,你男朋友不管你嗎?”

顧新橙說:“我沒有男朋友。”

語調冷冰冰的,毫無感情。

馮薇懂了,原來是分手了,難怪眼睛腫成這樣,應該是哭了挺久。

馮薇說:“分就分了,你這麽好看,還怕找不到下一個?”

顧新橙沒搭腔,似乎對於“找下一個”並沒有什麽興趣。

她不像傅棠舟那樣薄情寡義,她需要一段時間治療傷口,才能從這段感情的陰影中走出來。

愛得太深,即使能從泥潭裏拔出來,也得脫層皮。

馮薇笑笑,安慰她說:“我沒談過戀愛,我不懂你們。我看網上說,失戀的疼痛等級大約和牙疼差不多。你想想以前牙疼的時候,這才多大點兒事,想開點兒啊。”

顧新橙苦笑,這比牙疼可要疼多了。

有馮薇在宿舍,顧新橙不至於孤立無援。馮薇會給她倒水端茶,還會從食堂給她帶飯。

然而,室友再好,也有照顧不了的時候。

馮薇白天得出去上班,這段時間顧新橙只能一人躺在宿舍裏。

有一次她被燒得口幹舌燥,想去開水間倒熱水。

她從床上爬下來,腳底一打滑,差點栽下去。

那一瞬間,顧新橙忽然懂得爸媽之前說的話:“有個人照應你挺好的。”

她不想告訴爸媽她生病了,他們肯定會心疼她的。

做父母的最大心願就是有個人能代替他們照顧自己的孩子,畢竟父母只能陪孩子走完前半生,後半生的路要是一個人走,該有多孤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