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王翠紅懷孕了

這一年的冬天並不太冷,日子仿佛也不是那麽難過,地裏種下的糧食滿載著豐收的希望,男人們忙碌著屋前屋後,為即將到來的新年收拾家裏,也為開春後的春耕做準備,女人們則是識字,做家務,順便織布和做點針線活。

神光現在長了很大的本領,她跟著婦女們學會了做衣裳,學會了織布,還學會了納鞋底子,她試著給蕭九峰做了一雙鞋,並不算太好,不過蕭九峰穿上倒也合適,很舒服的一雙鞋。

這個冬天對於蕭九峰和神光來說是安靜的,是甜蜜的,也是激烈的。

白天沒什麽事,他們就和大部分社員一樣忙著家裏那點細碎的事,晚上沒什麽事,吃過飯洗漱過後上炕,他們可以在炕上消磨掉很多時間。

神光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懵懂無知,在這個男人的開導下,她漸漸知道了一些事情,甚至學會了反客為主,怎麽也掌控蕭九峰的節奏。

這件事對一個羞澀的神光來說,按說應該是很難想象的,不過神光性子單純,那單純裏便有一種不知世事的無知者無畏。她不知道很多女人不會這樣,她以為既然蕭九峰這麽對自己,那自己就可以這麽對待蕭九峰,所以她在炕上大膽起來,並且絲毫不知道的一些行徑在別人看來是驚世駭俗的。

蕭九峰喜歡這樣的神光,享受著這樣的神光,不過他也隱隱存有一絲擔心。

他側首,看向身邊的小女人,冬日的暖陽透過老舊的窗戶照射進來,灑在這大炕上,映得她雪白肌膚嬌嫩秀美,因為剛剛折騰過一會的關系,她額頭那裏滲著細微的汗,脖子都透著潮紅。

他開口,聲音懶洋洋的:“剛才的事,別和外頭人說。”

神光擡起頭,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蕭九峰聽了,笑出聲,揉著她的腦袋:“是嗎?你不傻?”

神光總覺得他揉著自己的腦袋時,像是在揉一只小狗,可是她並不想當小狗啊,所以她哼哼了聲:“當然不!”

蕭九峰低首下來:“之前是誰和人家寧桂花說——”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神光羞恥得都不像聽了,趕緊捂住耳朵:“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是別人!啊啊啊啊啊~~”

怎麽當時這麽傻,怎麽當時和人說出那種話,反正她死也不承認。

蕭九峰笑:“行,那不是你,那是別人說的。”

神光點頭,認真地說:“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滅,我不是恒常不變的,過去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蕭九峰聽著神光這話,想起來她給識字班的婦女講的那些故事,也是不由感慨,他家這小媳婦,說她單純傻吧,其實一點也不,她挺會領悟那些大道理的,而且一個個都是大過天的道理,一般哲學家都沒她厲害。

說她不傻吧,那股子單純勁兒,嫩得簡直讓人骨子裏酥。

神光這麽說了一番道理,見蕭九峰好像走神了,就有點氣鼓鼓了:“我給你講道理呢,你得認真聽啊,我教識字班的學生,她們都聽得特別認真。”

蕭九峰挑眉,依然笑:“好,我認真聽,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他是記得,她當時嫌棄他不會講故事,說以後他睡不著了,她可以給他講故事。

神光想了想,反正也沒事,還真就給蕭九峰講起了故事。

神光很有講故事的天分,聲音柔婉動聽,說起話來娓娓道來,蕭九峰知道這個故事,本來也就是逗逗她,如今倒是聽了進去。

此時,冬天的陽光正好,農家的日子紅紅火火,炕頭上的夫妻,一個說,一個聽,光陰就這麽緩慢地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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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安閑舒服的冬日,花溝子生產大隊的日子是如此平靜無憂,不過就在臘月的這一天,一件事打破了小山村的平靜。

王翠紅懷孕了。

王翠紅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掐指一算,王翠紅和陳鐵栓離婚也就兩個多月,王翠紅肚子裏的孩子很有可能是陳鐵栓的。

但是陳鐵栓聽到這個消息後,馬上站出來反對,在街頭大聲叫嚷:“不可能!老子離婚前已經好幾個月沒碰她了,真要是老子的孩子,早肚子吹氣球大起來了,那個孩子不可能是我陳鐵栓的!”

這話聽得人心驚,不是陳鐵栓的,那能是誰的?

這個時候王翠紅坐在牛車裏回來了。她是從鎮上的衛生所回來的,鎮上衛生所給她檢查了下,說她懷孕了,懷孕一個多月。

一個月多月?那一定是離婚了,孩子是誰的?

王翠紅捂著肚子,眼神輕淡地看過眾人:“這孩子,是我自己的。”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鄙視得厲害,一個女人,離婚了,自己肚子大起來,她還有臉說?

王翠紅哥哥嫂子一聽這個也是羞得不行:“家門不幸,怎麽出了這麽一個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