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6頁)

蔣夕雲心裏慌得厲害,總想著找機會再見季長瀾一面,可季長瀾從那之後便不和國公府來往了,便是她爹親自出面也沒有用處,她也是迫於無奈才出此下策。

偷偷扮成刺客,在侍衛拿下自己之前亮明身份,這些侍衛當然是不敢對她動手的,只能稟報季長瀾。

而季長瀾果然見她了。

蔣夕雲心裏止不住的興奮,在侍衛的帶領下,緩步走進季長瀾房門。

房間內燃著淡淡的檀香,季長瀾正倚在書桌旁的楠木椅子上,身上披了件玄青大氅,隱約能看見裏面那件薄薄的中衣,墨發未束,微一側頭便從肩膀輕輕垂落,眉眼輕擡間,蔣夕雲幾乎頓住了呼吸。

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季長瀾。

在蔣夕雲的印象裏,季長瀾永遠是舉止淡漠容貌俊美又高高在上的,可現在,他眉目低垂的倦怠模樣,竟讓她感覺到了一種之前從未見過的放縱感,連房間燃著的檀木熏香都比以往濃郁了許多。

就好像、就好像是剛剛……

蔣夕雲的指尖霍然收緊,娑婆著一雙淚眼道:“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擾到侯爺了,我……”

屋內光線黯淡,季長瀾只擡眸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拿起桌上的小匕首輕輕挑弄著燈蕊,燭火明滅間,他淡聲打斷了蔣夕雲的話:“你今天來侯府的事沛國公知道麽?”

“不知道。”蔣夕雲鳳眸微垂,刻意放柔的語聲在夜色中分外動人,“爹爹注重家風,又怎能允許我晚上一個人來虞安侯府呢……可我心裏實在是太想見侯爺了,從靖王府回去後便茶飯不思,實在沒主意了才出此下策,我不敢告訴任何人的……”

說著,蔣夕雲便擡起一雙眸子看向季長瀾,眼波盈盈似要落下淚來:“還望侯爺看在我自賤身份冒充刺客的份上,不要怪罪我……”

季長瀾纖長的睫毛在燭光中投下一片暗沉的光,輕扯著唇角道:“你也知道自己輕賤?”

蔣夕雲的語聲頓住。

她臉色發白的看向季長瀾,男人淡漠的語聲聽在她耳朵裏格外殘忍,房間裏殘余的氣味兒讓她心裏的嫉妒和羞辱交織在一起,只覺得一股火氣沖上心頭,語聲微顫道:“是,我幾次三番的拜訪侯府是我輕賤,我對侯爺的愛慕是真心的,我總沒有半夜三更爬上侯爺的床,在宴席上主動勾.引侯爺惹得老王妃病重,也沒有在宴席上無緣無故看別的男人,我人是幹凈的,我……”

“你在說誰不幹凈?”

季長瀾淡聲打斷了她的話,平靜的面容仍沒有什麽情緒,視線落在蔣夕雲身上時,蔣夕雲心臟猛地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侯爺不要誤會。”

季長瀾輕輕笑了一聲,低緩的語聲略帶些玩味,不緊不慢的低聲開口,“聽說沛國公這半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大哥蔣宏儒的下落,我前些天恰好尋到了他的消息,你想看看麽?”

蔣夕雲怔了怔,心頭的妒火被季長瀾輕飄飄的一句話澆熄。

她又換上了先前柔弱的模樣,鳳眸微垂語聲柔媚,言語間依舊不忘制造與季長瀾再次見面的機會:“謝謝侯爺,我回去一定告訴爹爹,請他親自上門感謝。”

“用不著那麽麻煩。”季長瀾將手中刀刃一收,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墨發垂散在衣間,映的那雙眼眸也沾染些許細微的光,微微揚起的唇瓣鮮紅,衣襟微敞姿態閑散的樣子說不出的攝人心魄。

他低聲道:“我帶你去瞧瞧。”

蔣夕雲目光微怔,近乎本能的跟在了他身後。

已經過了子時,四周安靜的沒有任何人聲,季長瀾沒有出房間,只是帶著她繞過屏風往屋內走,絲絲縈繞的檀香氣愈發濃郁,她跟著他停在了最裏面的那尊玉佛前。

玉佛前面沒有點燈,只有案台上點了三根檀香,明滅的火星子微微閃耀,在光線暗沉的屋內,蔣夕雲柔媚的嗓音也不自覺帶了些顫:“侯爺說的東西在這裏?”

季長瀾沒有回答她的話,修長的指尖撫過玉佛的右手,略微一轉,佛像後面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暗門。

蔣夕雲這才感到危險,剛轉身想走,卻感覺到後頸一涼,季長瀾用匕首尖刃抵著她脖子,淡淡吐出了一個字:“走。”

從未有過的恐懼漫上心頭,後頸上尖銳的刺痛讓蔣夕雲不敢反抗,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被逼進暗門裏。

季長瀾靜靜站在門前碰了下佛像的手,隨著暗門陰影罩下,蔣夕雲終於控制不住,趴在門上喊道:“侯爺不是要帶我找大哥嗎?為什麽要把我關這裏?!”

季長瀾輕輕笑了一聲,隔著暗門傳過去的嗓音毫無溫度:“你說你大哥麽?他就在裏面,你自己找罷。”

第二天,蔣夕雲深夜失蹤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沛國公獨子失蹤後,沒想到自己女兒也不見了,險些在朝堂上哭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