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晚電影結束後,孟婉煙又拉著陸硯清去電玩城,兩人都沒有抓娃娃的經驗,100大洋投進去,居然一個都沒有抓到。

某人最後似乎跟娃娃機幹上了,舔著嘴唇的架勢跟要打仗似的,孟婉煙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等到兩人身無分無的時候才抓到一個小小的粉藍色小熊筆袋。

回去的路上,兩人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

婉煙笑倒在他懷裏,還不忘擺弄著手裏的小熊,打趣他:“這個小熊我可得好好收著,兩百大洋呢,可太貴了。”

陸硯清垂眸睨她一眼,視線落在女孩一翕一合的粉唇上,他喉結微動,低頭便要吻,孟婉煙比他反應更快,迅速用手捂住嘴巴,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他,這可是公交車上,前面黑壓壓的都是人,他居然也敢親她?

索吻被拒,陸硯清漆黑寂靜的雙眸看了她一會,隨即薄唇覆上女孩光潔的額頭,快速輕啾了一下。

婉煙愣了一瞬,隨即從他懷裏起來,捂著嘴巴的手上移,倉惶捂住爆紅害羞的臉,他不經意地瞥見,女孩紅透的耳朵尖。

陸硯清憋著壞笑,故意湊近她耳朵,吹了口氣:“煙兒,你耳朵怎麽紅了?”

孟婉煙只覺得雙手不夠用,又羞又惱地晃著腦袋:“你別跟我說話。”

她沒想到第一次被男生親,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兩人到大院已經很晚了,陸硯清一直送她到家門口,看著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他才轉身回家,唇角的笑意溫和又滿足。

那晚回去後,陸硯清便被陸老爺子逮了個正著,他如今高三,正是關鍵時刻,私逃晚自習後,班主任第一時間將電話打給了陸正國。

陸老爺子當了一輩子的軍人,對陸硯清格外嚴格,尤其是時間紀律觀念,而陸硯清這晚回來已經快零點。

當晚,陸硯清在書房裏,被老爺子拿著拐杖狠揍了一頓,老爺子問他錯了沒,他愣是咬著牙,不肯認錯,以至於第二天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胳膊腫得都擡不起來。

孟婉煙打來電話,他也不接。

女孩堅持不懈地發了條短信:【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去給你戴綠帽!】

陸硯清那會還趴在床上養傷,背上塗滿厚重味又刺鼻的藥,看到這條消息,愣是從床上彈跳起來,邊穿衣服,邊回復:【你要是敢,老子就把你鎖屋裏幹一天信不信?】

孟婉煙收到消息,看著這行露/骨又囂張的話,默默紅了臉,暗罵這家夥臭流/氓。

【居然舍得回復我了,哼。】

老爺子關他禁閉,陸硯清穿了衣服,也顧不得胳膊疼,他輕車熟路地從臥室陽台翻出去,又踩著空調機,最後跳到草坪上,落地的一瞬,疼得悶哼一聲,老爺子昨晚下了狠手,一夜過後,腫著的地方也不見好。

孟婉煙就站在兩人經常約見面的拐角處等他,看到少年出現,她眼睛一亮,就朝他跑過去,撲進陸硯清挺直溫熱的懷裏。

陸硯清被撞得悶哼一聲,也顧不得身上鉆心的痛,將人抱得更緊。

溫暖的陽光傾瀉在她臉上,白皙的肌膚瑩如羊脂,仿佛能看到女孩臉上細小的絨毛。

“你在家幹嘛呢,打你電話也不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等抱夠了,孟婉煙才從他懷裏退出來,揚著下巴看他,才注意到少年眼角貼著一個創口貼。

陸硯清垂眸看她,“家裏有事。”

孟婉煙狐疑地看他一眼,大熱天的,這人居然長褲長袖,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真的嗎?”

陸硯清抿唇“嗯”了一聲。

孟婉煙不相信,趁他不注意,便去撩他衣服的下擺,陸硯清毫無防備。

下一秒,孟婉煙就變了臉色,她看到陸硯清衣服下縱橫交錯的紅痕,還有明顯的淤青,看著觸目驚心。

她擰著眉心,眼眶驀地一紅,聲音冰冷,“誰幹的。”

陸硯清呼吸一停,知道她是真生氣了,只好說了實話:“我爺爺幹的,媳婦要不要幫我報仇?”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耍貧。

一聽是陸老爺子,孟婉煙又氣又沒轍,眉心擰得更深:“他怎麽打你這麽兇,你都不知道躲嗎?”

她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是真的心疼,陸硯清見了心裏卻開心得不得了,黑眸定定地看著她:“就是有點疼,早習慣了。”

孟婉煙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自己掉眼淚,可幹凈明潤的眼眸卻濕漉漉的,嘴角耷拉著,“抹藥了嗎?”

陸硯清靜靜睨著她櫻粉柔軟的唇瓣,看了半晌,喉結微微滑動,低啞著聲音“嗯”了一聲。

孟婉煙抿唇,又忍不住拉開他衣服的下擺,看了眼那些傷,語氣很輕:“還疼嗎?”

孟婉煙是誰,是被孟家萬千寵愛的小公主,平日裏傲嬌慣了,同陸硯清在一起後,也是被他寵著,慣著,如今卻是第一次看她紅著眼眶,聲音軟軟糯糯地問他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