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孟婉煙說得漫不經心,細長的眼尾上翹像在笑,但挑釁意味十足。

趙芷萱聽了臉色一變,渾身都在顫抖,她攥緊拳頭,克制自己別動手,隨後她輕嗤一聲,“說得好像你試過一樣。”

孟婉煙唇角揚起的弧度愈深,微挑著眉梢,帶著若有似無的媚意:“趙小姐不是閱人無數嗎,這都看不出來?”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將趙芷萱貶低得一無是處。

趙芷萱咬唇,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孟婉煙,似乎氣到極致,像瘋了一樣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去,“孟婉煙!你這個賤人!”

小萱攔在她前面,孟婉煙迅速後退,後背猛地撞上一堵堅硬寬厚的胸膛,她還未回頭,便落進男人挺直溫暖的懷裏。

身後的人穩穩地箍著她的腰,掌心隔著薄薄的T恤,不容忽視的觸感燙著她的皮膚。

熟悉又冷冽的氣息撲來,熱烈而危險,婉煙的心臟狂跳,眼見趙芷萱的巴掌已經揮過來,下一秒便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隨即甩了出去。

女人的力氣就是男人的十分之一,趙芷萱被猝不及防的一甩,堪堪扶住墻壁才沒有栽倒在地。

趙芷萱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遍,看到男人冷沉陰郁的臉,心尖也跟著一顫,剛才他握住她手腕的架勢,似乎只要稍用力,就能擰斷她的胳膊。

趙芷萱眼神怨毒地瞪了眼孟婉煙,隨後帶著助理快步離開。

婉煙知道身後的人是誰,掙紮間跌入那雙沉寂如深潭的黑眸中。

她渾身一僵,反應過後伸手去打他,掐他,甚至狠狠地踩他腳面,耳朵尖也已紅透:“你抱夠了沒!”

陸硯清抿唇,眉宇間聚集的陰雲收斂,慢慢松開手,身前的女孩迅速轉身,將他狠狠推開。

“神經病!”

婉煙的臉蒼白無血色,許是被他氣的,臉頰染上一抹嫣然,胸/脯因呼吸不暢,微微起伏著。

他垂眸,黑眸緊緊盯著她,喉結輕輕滾動,眼睛是幹涸的,眼眶也發紅。

男人就這樣傾身而下,溫熱的掌心輕而易舉地扣住她的手腕抵在墻上,頎長挺拔的身子像堵墻一樣將她圍在中央,冷冽尖銳的氣息將她包圍。

這樣近的距離,陸硯清垂眸,又黑又密的眼睫蓋下來,視線捉住她,讓她退無可退,無處可躲。

小萱一見這架勢,早就溜得沒影。

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流轉,眉宇間的情緒隱忍而克制。

不去深究他眼裏暗藏的情緒,孟婉煙拳頭攥緊,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唇角勾著,語氣輕蔑:“陸隊長這是要做什麽?”

陸硯清呼吸一頓,目光軟了一分,喉間溢出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破開冰川,從深海中傳來。

“煙兒。”

男人的身體傾靠過來,婉煙甚至能聽到他胸腔內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同他說出口的那兩個字一起,剮蹭著她耳邊細嫩的皮膚,一下一下敲在她耳膜上。

婉煙偏過頭,避開他深沉繾綣的眸光,心臟都在發顫。

她眼尾輕挑,妖嬈且嫵媚:“陸隊長怎麽這麽叫我?咱們很熟?”

陸硯清抿唇,墨黑的眼眸裏似有情緒翻滾,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話鋒一轉,聲音低沉而性感:“你清楚我床上五秒鐘,這還不熟?”

孟婉煙被他一噎,鼻間冷哼一聲,緊跟著右腿膝蓋彎曲,往男人某個位置用力頂上去。

陸硯清的動作更快,溫熱的掌心壓下去擋住,女孩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氣,膝蓋頂在他掌心有點疼。

這招還是五年前他教她的。

陸硯清垂眸看向她受傷的右腳,終是妥協般後退一步,松開手,放她離開。

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孟婉煙幾乎是用跑的,也顧不得腳上還有傷,飛速從某人視野中離開。

陸硯清拿著手裏的醫藥箱,靠著墻壁,一閉上眼,就是女孩落荒而逃的神情。

從見面那一刻開始,她便像只刺猬,將所有的尖銳對準他,形同陌路,但又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婉煙回到房間,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鎖住房間,她的後背抵著房門,手捂在胸口,緊繃的身體和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下來,血液和精力仿佛也在這一刻慢慢被抽幹。

陸硯清又想跟她玩什麽呢。

一個無緣無故失蹤五年的混蛋,別人都說他死了,她不信,於是發了瘋的找,就在她相信這個結果,已經放棄的時候,這個人又像鬼魅般出現了。

他一說話,她就可以丟盔卸甲。

不該是這樣的。

五年前被拋棄的人是她,他又有什麽理由叫她“煙兒”。

思及舊事,婉煙擰著眉心,太陽穴也是一頓一頓的痛,腳踝的傷口一直沒上藥,剛才又跑得太急,這會又青又紫還冒著血絲。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去抽屜裏找煙,卻發現最上層的藥,她這才想起林醫生的囑咐,服用藥物期間一定要戒煙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