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她記得上一世傳來的消息,就是陸寒帶領的馬球隊打敗了蠻羌族的馬球隊。

所以只要陸寒下場,就一定能贏。

雖然她每次靠近曾殺過她一次的陸寒就免不了腿軟心顫,但顧朝共同的敵人在前,她心底對陸寒仍舊有著一股莫名的自信。

梨園馬球場這兒本是一片黃土,後來為了用作馬球場,便將那些黃土一寸一寸砸平,且還用熱油反復澆鑄了這片平地,為免駿馬馳騁時揚起的塵土傷了觀看馬球賽的貴人們的眼睛。

顧之澄眼睜睜瞧著陸寒穿著一身墨黑色的騎裝,腰間一束輕帶在風中微微揚著,騎著駿馬如閑庭信步悠閑地行走在光亮如鏡的馬球場上,面如冠玉,氣定神閑,與對面馬球隊死死盯著他的無數雙眼睛,如臨大敵的緊張氣氛迥然不同。

顧之澄悄悄勾了勾唇,這便是還未開始,就已壓過了對方的氣勢。

就連閭丘連,也眸光未曾離開過陸寒身上,眉頭一直緊緊皺著,仿佛一個分神就會錯過陸寒的什麽動作,落得滿盤皆輸。

陸寒只是一個淡淡的眼風掠過蠻羌族馬球隊的所有人,其他人都已早做好準備,都已用襆頭包裹著自個兒的發髻,穿著翻領窄袖的袍服,用腰帶緊緊紮著,下面則穿著緊身褲和靴子,這樣騎馬跑動起來便能方便許多。

唯有陸寒和閭丘連的打扮與其他人不同,陸寒明顯是澄都人士的打扮,束發冠穿長袍,腳底踏著一雙黑靴。

閭丘連則是明顯異域打扮,脖子上還掛著幾顆獸牙,多了幾分野性。

不過因為都是刀刻斧琢似的精致五官,所以也都是各有各的好看。

在坐席上用簾子擋著臉跟著自家父兄來看熱鬧的各家貴女,早已悄悄紅了臉。

看一會兒陸寒,再看一會兒閭丘連,皆養眼無比,忙得不知該多看誰幾眼才好。

唯有顧之澄不在乎這兩人的相貌,只是新奇地看著馬球場上的一切。

她上一世身子不好,且母後也覺得這馬球不過是用以消遣娛樂的,所以不僅是母後不允許,就連她自個兒也不屑於在馬球場上浪費光陰。

但如今已是閑人一個,這馬球有關的一切落在她眼裏,倒是多了幾分趣味。

雖蠻羌族的馬都是頂好的,但顧朝的皇室馬球隊亦是一代又一代精挑細選精心栽培出來的,原都是蠻羌族進貢來的馬,融合了顧朝本土馬的血統之後,不僅更親人,而且也靈活又有耐力,即便跑完整場馬球賽,也不會累得脫力。

反觀蠻羌族的馬,雖健壯勇猛,卻容易脫力一些,再加上來澄都水土略有不服,所以雖然在比賽中能給予顧朝馬球隊狠狠撞擊,但顧朝的馬卻能靈活矯健地躲過去。

場上所有駿馬的馬尾都緊緊地編紮著,就連脖子上的鬃毛也剪短了抑或是變成三花形的小辮子,就是為免在比賽中馬與馬之間發生糾纏碰撞,容易讓比賽被迫暫停。

雙方的馬球隊都一列排開,站在顧之澄所坐的台子跟前,舉起手中的馬球杖向顧朝天子行禮,場面亦是非常壯觀。

顧之澄的目光落在他們所持的馬球杖上,看到蠻羌族隊員所持的馬球杖皆用獸皮包裹著,顯得野性十足又威風凜凜。

相比之下,顧朝的馬球杖就精巧許多,皆是刷了一層紅漆,再刻以吉祥雲紋抑或是其他精致的紋路,遠遠瞧上去,兩只馬球杖若是相擊,便像極了文明與野蠻的對撞。

這時,由一名顧朝人和一名蠻羌族人共同托著馬球入了球場,將繪著彩漆的馬球放在了球場正中心的位置。

這馬球不過拳頭大小,但因為繪著絢爛的七色彩漆,所以即便在偌大的球場也很是醒目。

顧之澄揮了揮手,伴著一陣鼓響,比賽便正式開始了。

說是數十人的比賽,但因為陸寒和閭丘連這般眾星拱月般的耀眼存在,所以觀眾們的目光幾乎全聚集在了他們二人身上,就連不喜歡這兩人的顧之澄,也不外如是。

閭丘連最先碰到馬球,用他的馬球場一擊,球杖相撞,在場中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連帶著馬球杖的月牙頭也將地面上的黃土揮了一大片起來,顯得塵土蒙蒙,迷了馬蹄。

隨後便是馬蹄聲如雷驚響,數十匹駿馬都不遺余力地追逐著馬球而去。

陸寒卻是沒有加入追逐的隊伍中,他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眾人身後,慢慢靠近蠻羌族的大門。

許是他對顧朝的隊員們有信心,在一番激烈搶奪中,就連觀眾也沒看清楚馬球到底被誰的馬球杖擊中過,但是就在混亂中,有一名面白無須的顧朝隊員將球重重一挑,飛出了亂軍從中,正好到了陸寒的附近。

閭丘連早就在自個兒的大門前堵著,只要陸寒帶著馬球經過他這兒,他就一定能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