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第2/3頁)

今日新婚,尚不是整頓這些的時候,謝玉璋定下晨昏定省的規矩,令眾人再拜過,便退下。

且等過了這幾日,李固的後宮,還需要從頭整起。

午飯時李固便過來了,先拿眼睛看謝玉璋神色。

謝玉璋已經換下了禮服,失笑:“又怎了?”

李固道:“看你好看。”

謝玉璋啐他,兩人攜手用飯。

李固此時還在享受婚假,便不回紫宸殿受累,整個下午都待在了丹陽宮。

待日頭最烈的時候過去,帝後二人攜手太液池邊漫步。

“水上涼爽,我們去坐船。”李固說著,捏了捏謝玉璋的手。

謝玉璋不解其意,道:“好啊。”

孰料李固喚來的並不是給皇帝和嬪妃們遊玩的樓船,竟是宮人們采荷挖藕的小篷船。

李固又捏了捏謝玉璋的手。謝玉璋似笑非笑地與他上了船。

皇帝不許旁人跟著,親自為皇後撐船。皇帝膂力過人,那小船飛快離岸,很快掩在了荷間,只見個船尾,停在了那裏。

侍女與良辰對視了一眼。

小篷船中,謝玉璋捉著李固的手道:“不說清楚,便不許。”

李固啃著她雪白的脖頸,道:“當年……第一次陛見,你便站在太液池邊。”

“你身後波光粼粼,我一眼看過去,你渾身都在發光。”

“那之後就常做這樣的夢……”

謝玉璋吃吃笑,放開了他的手。

“良辰哥哥,”侍女問,“你看那邊水面,是不是一直在蕩波紋?”

良辰老神在在:“是吧?”

侍女嘆了口氣,道:“哥哥在這裏吧,我去為他們二位準備衣衫。”

“去吧,別著急,別跑摔了。”良辰說,“久著呢。”

侍女掩袖而笑,自帶人去了。

待太陽都西斜了,那艘小船終於穩下來,皇帝撐著船,慢悠悠地回到岸邊。先不急著上岸,果然先要衣裳。

一邊幫謝玉璋系衣帶,李固一邊告訴她:“我有一幅你的畫像,背景便是水邊,極像太液。將你畫得非常傳神,我時常拿出來看。”

“然後便想些有的沒的。”謝玉璋啐他。

男人臉皮都厚,李固只笑而不語。

兩人攜手上岸,謝玉璋道:“讓我看看那幅畫。我看看是哪個大家,偷窺了我悄悄畫的。”

謝玉璋出入常騎馬,又常出現在東西市、北瓦子。常有畫師,或自發,或受人聘,悄悄去看她,畫她的畫像。

雲京裏頗有一些她的畫像流傳,千金才求得。

謝玉璋並不以為意。

李固與她牽手去了紫宸殿。先在浴殿裏一起洗浴過,換了寢衣,登了龍榻,才取了那幅畫給謝玉璋。因那畫便收在寢室裏,想看便看。

李固取了與謝玉璋,兩人一同觀賞。確實是畫得極為傳神。這人的畫功,鄧九之流與之提鞋都不配。

只燈下,謝玉璋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最終臉上全失了表情。

李固察覺不對,捏著她的手問:“有什麽不妥嗎?”

謝玉璋問:“你可知何人作此畫?”

李固道:“並不知道。”

謝玉璋又問:“誰將這畫進與你的?”

李固道:“是福春。”

謝玉璋目光淡漠,隱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意味。

李固捏住她的手,凝視著她。

“陛下。”謝玉璋將畫卷緩緩卷起,“我要殺一個人。”

李固凝視她半晌,並沒有問她要殺誰,或者為什麽殺,他只點了點頭,道:“可。”

大婚的第二日晚,謝玉璋沒有再回丹陽宮,她直接宿在了紫宸殿。

謝玉璋原也是想享受這幾日的婚假,把那些必須面對的事放到以後再說。誰知道一幅畫攪了氣氛,既已這樣,謝玉璋便開口了。

“得選秀,你還得再生兒子。你的三個兒子都太小,我願他們都能健康長大。”她說,“但還有一樣便是,鄭、秦、蘇三家都不是普通人家。你的兒子全是這樣的外家,於你於我,都不好。選秀的話,只錄良家便可,五品以上的官宦之家,可以避開。”

李固不意大婚第二日便要與她談這樣的話題。

只這些事,永遠避不開。皇帝只有三個不足五歲的兒子,一場突然的降溫、一個粗心的疏忽或者一種會人過人的病氣,便可能讓他全軍覆沒。

這個風險實在太高。

“知道,不急。”李固將謝玉璋抱在懷裏,撫摸著她平坦的小腹,“玉璋,我想要嫡子。”

謝玉璋頓了頓,道:“這種事很難說得準。並不是每個皇後都生得出兒子來,我母親一輩子便也只得我一個。在我上面還有過兩個姐姐,都夭折了。安全起見,你先生。”

從謝玉璋的利益出發,她需要更多的沒有出身的皇子,來稀釋三個世家出身的皇子的分量。

李固很明白。因為這個事,就跟當年李銘廣收義子,稀釋三個養子的分量是完全一樣的操作。